顾长晋将常吉埋在四时苑的椿树下。
他没有给常吉立碑,待得一切事了,他便将常吉送回兖州,与他妹妹的衣冠冢葬在一块儿。
将容舒从寝殿抱出时,雨终于停了。
顾长晋给她擦了脸,挽了发,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穿过偏房那条长长的密道,来到了大慈恩寺的禁地。
玄策从竹舍出来,见他怀里抱着个断了气的姑娘,蹙眉不语。
顾长晋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安置她。”
玄策目光顿在顾长晋的面庞,许久之后,他颔首:“随贫道来。”
大慈恩寺的禁地实则是一处墓地,葬的便是大慈恩寺的罪人。
罪人者,入棺无火,不得舍利。
玄策开了机关,将一副金丝楠木棺椁推到顾长晋面前,道:“这是贫道为梵青备的棺木,你拿去用。贫道知你会回来带她走,此处贫道会替你守着。”
“多谢。”
棺椁里放着香灰与石灰,顾长晋将容舒放入棺椁,在阴冷的墓室里静静陪了她半日。
离去时,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道:“容昭昭,等我回来接你。”
顾长晋从密道回去四时苑。
夜幕已经降临。
几颗寒星悬在穹顶,空气里弥漫着沁凉的潮意,远处那片枫林浸润了一日一夜的秋雨,红得就像开在地府里的业火。
院子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