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雅打量着手杖,眼底泛起红光,仿佛洞穿了手杖内部的奥妙:“末日党还是有一些好东西的给你用可惜了。”
失去武器,詹姆斯·莫雷亚流出了几滴冷汗,目光阴寒的询问道:“打破契约是个误会,末日党无意挑衅你们”
“嘘”
手杖从背后探来,自下而上的顶住詹姆斯·莫雷亚的下颌,炙热的吐息喷打在脖颈处,充满魅惑的声音传来:
“告诉我,詹姆斯·莫雷亚,你害怕死亡吗?”
“死亡?”
被问及死亡,詹姆斯·莫雷亚眼神恍惚,就像回忆起了什么似的,站在原地怔怔失神。
过了几秒钟,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脚踝,低下头,是脸色青紫,即将憋死的盖·莫兰。
“我不害怕死亡,但如果你不肯救他的话,恐怕也没有询问他这个问题的机会了。”詹姆斯·莫雷亚说。
芙蕾雅手指一勾,堵塞盖·莫兰气管的不明物体就飞了出来,在空中化作一阵雾气消散。
“咳!咳咳!”
盖·莫兰撑着身体,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大口喘息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动手吗?”
见芙蕾雅迟迟没动手,詹姆斯·莫雷亚又回答了一遍,这次比上次更坦然,更释怀:“我不害怕死亡,我的心早就死了,在那天夜里”
“你很诚实。”芙蕾雅点点头:“我在你的眼中,没有看到对死亡的恐惧。”
“我是不会向古神献上灵魂的。”詹姆斯·莫雷亚说:“我这一生,做了太多恶事,杀了不少人,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就算要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芙蕾雅坐了下来,思考半晌,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派蒙告诉我,人类在临死时才会发现一切都是虚无的,他们会哭喊着求饶,企图逃避死亡的审判”
“而对于那些不怕死亡的人来说,他们求得是名,流传百世的美名!”
“你也不用为自己脸上贴金,莫雷亚教授,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露西·布拉德利对吗?你爱了一辈子的情人可惜,她最终选择的不是你。”
脸颊微微抽搐,詹姆斯·莫雷亚攥紧拳头,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怒气:“你提她做什么?”
“你知道吗?她和那个男人生的野种还健在哦。”芙蕾雅笑眯眯的说:“金发碧眼,长得又高又帅,已经结婚了,生了一个女儿长得和露西·布拉德利一模一样,也叫露西,只要你说一句,我就帮你杀死他们夫妻,将婴儿带回来给你抚养,免费。”
“我爱的,不是露西的皮囊。”
“灵魂可比皮囊好弄多了,拜托,一模一样的皮囊制作起来太困难,反倒是游荡在死亡之国的灵魂容易召回。”芙蕾雅笑道:“你为什么要坚持呢?真的是为了人类?人类是不会灭亡的,至少现在不会,你的努力也无法改变历史的轨迹,仔细看看,多少人把你当做敌人对待?比如福尔摩斯?他太想抓住你了。”
“你用福尔摩斯来比喻人类,是不是太抬举他了?”詹姆斯·莫雷亚放松了下来,坐到芙蕾雅对面,幽幽说道:“福尔摩斯是在享受破案的乐趣,他想抓住我,证明他认可了我的实力,这是他性格使然,跟人类无关。”
芙蕾雅不想和詹姆斯·莫雷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话锋一转道:“所以你永远不会和我们签订契约,对吗?哪怕我们能帮你复活露西·布拉德利?”
“她已经死了,在我心里死了。”詹姆斯·莫雷亚苍老的脸上满是褶皱,一忧愁,皱纹就更深了,挤在一起像群山的沟壑:“没什么比回忆更加美好,让她重生,反而会打破我心中最后的美好,现在挺好的。”
“你也不恨欺骗他的那个男人是吗?用花言巧语,哄骗了她的那个流氓。”
“我恨,我比任何人都很他我想让他死!”詹姆斯·莫雷亚情绪激动着,呼吸变得粗重:“露西临死前让我放过他,这么多年来,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就会起杀心,可我还是按捺住了,因为这是露西的遗愿,她是用哀求的语气和我说的,这一生,她只对我用过两次哀求的语气,一次是我找到她们,将枪口抵住那个男人的脑袋,逼着他下跪,另一次就是她濒死之际。”
说到这儿,詹姆斯·莫雷亚从怀里掏出一盒烟卷,抽出一根点燃,眯缝着眼睛说:“当露西哀求我时,我才发现她变了,她不再是我爱的那个露西,只是皮囊一样,灵魂早已发生了质变,我的露西永远留在了那个夏天。”
“虽然我很想说这是一个感人的故事,但”
芙蕾雅歪了歪头,疑惑道:“亲手杀死露西的人不是你吗?你这么伤心干嘛?”
“她已经罹患重病,在生死垂危之际,我杀死她,是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存在从我身边夺走她!”詹姆斯·莫雷亚脸颊扭曲着吼道:“哪怕是病魔也不行!如果她要死,也应该死在我的手上!”
“你很有当恶魔的潜力。”芙蕾雅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