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寓骑问:“你站那么远,看得清吗?”

谈迎打开工具盒,掏出一支在家削好的铅笔,整理好画纸,“我又不近视。”

“我觉得你缺一把放大镜。”

“……”

周寓骑像美人入浴,一把掀开浴巾,铺在石块上防脏。

然后,他侧卧上去,右手肘稍稍支起上半身。

“这个姿势可以吗?”

谈迎稍稍抬头瞥一眼,唇角弧度自带调侃,“可以,很风骚。”

“人不风骚枉少年,”周寓骑顺便支起左腿,平衡好身体,“能画细致一点吗?”

半干不湿的浴巾披久了闷热,谈迎干脆掀开,随意搭在椅背上。

“可以,你想要写实还是稍微夸张?”

周寓骑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我还不够夸张吗?”

谈迎鼻子冒出一个音节,“我要开始了。”

周寓骑:“我是不是最好不要跟你说话?”

“最好不。”

谈迎横着铅笔比划他的长度,时而蹙眉,时而稍眯眼,开始在画纸上打框架。

沙沙沙沙。

是铅笔在画纸上的摩擦,是夏风拂过荒草,也是他们心底难耐的粗糙。

浴巾搭在身旁,他们像剥壳的鸡蛋,赤条条地面对彼此。

周寓骑最终耐不住,打破规矩:“你前男友也当过你的模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