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简少麟居然也无奈地淡淡笑了一下,还摇摇头。
她身边的美妇人也提着几个小包,身后跟着的丫鬟家丁都抱着布匹食盒等物,一行人便是京城里最常见的夫人小姐逛街买东西的阵仗了。
季寸言手里还拿着一串已经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她对季母道:“娘,东西都买齐啦,咱们回去吧!趁着爹还没回家。”
“哼,怎么啦,你害怕他骂你回家晚么?有娘在,他敢呢。”
“不是啦,我就想看看爹跟三哥看到咱们大包小包的模样,爹那种敢怒不敢言,又心疼银子的表情,特别有意思哈哈。”
“哈哈哈……”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忽而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这马蹄声紧凑急促,眨眼季寸言便看到面前街道尘土飞扬,再呼吸间,一匹黑色骏马就已经奔到眼前。
闹市纵马,已然不妥,这马跑得飞快,骑马之人根本没有把路上行人当回事,实在可恶。
就在季寸言眼前,一个扎着小辫儿,手上拿着一块麻糖的小姑娘正站在路中央。她娘亲并不在她身边,她小小一个人儿,也不知道躲闪,眼看马蹄就要朝她身上踏过去了。
季寸言见状不妙,手中抖出墨线,挥腕掷出,墨线缚住小姑娘的腰间,季寸言再一收肘,这才将小姑娘从马蹄下救出。
那黑色骏马被墨线上缠绕的铃铛响声惊扰,前蹄一抬,嘶鸣一声,差点将纵马之人从马背上甩出去。
这一路人仰马翻,路边许多小摊小铺都未能幸免。那小姑娘的母亲这才从别处赶过来,从季寸言手中接过自己的娃娃,忙不迭向季寸言道谢。
谁知那纵马之人却先恼怒了,他手执马鞭,怒气冲冲地跳下马来,喝道:“是谁竟敢惊了本大爷的大驾?”
季母方要说话,季寸言却抢先一步站出来道:“可不就是你姑奶奶我咯!”
那男人本来满面怒容,一见到季寸言美貌,立马变了脸色。他将季寸言上下来回打量了许久,才笑道:“哪里来的小姑娘,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拦本大爷的路。你可知本大爷是什么身份?”
“哪里来的登徒子,胆子也不小,居然敢在闹市纵马。若是我将你告上官府,凭你是谁,都是一顿大板子。”
“好个臭丫头!本大爷瞧你有几分姿色,是而对你客气几分,你却蹬鼻子上脸起来。你仔细看,这可是御用宝马!谁敢拉我见官?你如今立时跪下与我道歉,陪我喝上几杯。把大爷伺候好了,且看我高兴,再谈饶不饶你!”
季寸言只听得满肚子都是火气,怒道:“御马又如何?!便是天龙卫,犯了法我也说得。我此刻就绑了你见官!光天化日,一街皆是人证,这御马便是物证,若是哪个狗官不受理你这案子,姑奶奶我就去告御状!”
路旁众人本就看不惯那那人闹市纵马的恶性,如今有人出头,自然都随声附和。
那男人一看事情闹大,自己害怕起来,他松开手上马鞭,手握把手,便想着若是众人动手,便用马鞭教训这群贱民。
此时,季家家仆对季母道:“夫人,这……闹大了可不好看。您不拦拦?”
季母却道:“我的宝贝女儿一没说错,二没做错,三嘛……这草包也打不过她,我又何必出手呢?”
一时间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此时,一人忽而出现,用身体挡在季寸言前面,对执鞭男人拱手道:“曹国舅好。”
众人皆是一愣。
怪不得此人骑着御马,在闹市肆无忌惮,原来是皇帝的大舅子!
季寸言皱起眉头,噘着嘴瞧着那曹国舅,跟拦住自己同国舅起冲突的简少麟。
曹国舅此时也总算有了个台阶下,心里更是才松了口气,但脸上仍旧一副高傲模样,瞧着面前的简少麟道:“你是谁?”
“在下钦天监灵台郎简少麟。”
“钦天监?钦天监这种小衙门,也敢拦本大爷的路?”
简少麟回头瞧瞧季寸言,道:“这位是天龙卫编下玄镜堂季家的小姐季寸言。”
“天龙卫听说过,玄镜堂又是个什么衙门?我没听说过,也不会是什么富贵衙门吧?”曹国舅昂着头,一副谁也瞧不起的模样接着道。
简少麟微微一笑,道:“季家确实不算什么豪门大户,只是季家小姐,可同一人相熟。算起来,还是青梅竹马呢?那个人的名号,国舅大人必然听说过。”
“哦?谁?”
“天龙卫,骆司南。”
曹国舅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被这个名字给扑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