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总管在旁静静地说:“过后没多久先帝就驾崩了,当今顺理成章继位,帝位还没稳当,就急着清除‘逆党’,想想也真是有趣得紧。”
这句话意有所指,可谓说得相当大胆了,但是萧易并未喝止,反而悠悠然附和道:“的确有趣,想必坊间又有话题可谈了。”
蔡总管了然一笑,默不作声躬身退出。
“他想除掉我,却把他自己拉下水,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萧易掸了掸衣袖,冷笑道,“走,咱们去会会那位皇差,平白被狗咬一口,这口气不出可不行。”
坐落在王府西路一处荒凉的小院,院门上的黑漆剥落得东一块西一块,院子里杂草丛生,一株奇形怪状扭曲着的古木下,三间土坯房摇摇欲坠,几只老鸦立在屋顶扯着怪异的腔调叫了两声,黑豆一样地眼睛死死盯着来人。
侍卫们守在门口,沉默得像毫无生气的石雕。
苏媚一进院门就觉得不寒而栗,头发丝都在颤抖,低声问道:“这便是王府的地牢?果真阴森森怪吓人的。”
“她不配进我的地牢。”萧易解释说,“这里是关押叛奴的地方,建成这样是为了给他们施加更加的压力,方便审问罢了。”
说话间林虎已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但听一阵支支吾吾的抽泣声,石若樱被抓着头发从里间拖了出来。
林虎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提着她重重往地上一摔,随即垂手立在一旁。
石若樱双手反绑着,口里塞着布团,鬓发蓬乱,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嘴角挂着血丝,左右两边脸肿得老高,两只眼睛都快挤成一条缝,也不知挨了多少耳光。
浑身灰扑扑的像在土里打了滚儿,裙子上赫然两个大脚印,想必吃了一番苦头。
她一见萧易便泪如雨下,可惜配着颜料铺一般的脸,忒滑稽!
萧易示意林虎去掉她口中的布团,冷然道:“我小看你了,阿芙蓉?你当真神通广大,是想让我成瘾之后离不开你?说,从哪儿弄来的。”
“王爷,你冤枉我了!”石若樱拼命挪着身子往萧易跟前凑,语音不清道:“什么阿芙蓉,我听都没听说过,必定是有人陷害我,你要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啊!”
说完,还看了苏媚一眼。
苏媚忍不住笑出声来,“死到临头还妄想诬赖我,也不想想你说的话有没有人信,你这人简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林虎,给她清醒清醒。”
林虎一脚踹在石若樱胯骨上,疼得她浑身蜷缩起来,哭喊道:“阿易弟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念在我父亲不遗余力教你的情面上,让我死也死个明白,难道只因别人三言两语,就将这么多年的情分断了么?”
苏媚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无语。
“不要喊我的名字,我和你没那么深厚的情分。”萧易讥笑道,“可惜石老将军一辈子英名,毁在他最宠爱的女儿手里。石若樱,你真当我是傻瓜?还是自以为天香国色,我一见你就脑子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