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想起当日明月姝上门挑衅时的言语:原来月姝背后是有刘后撑腰,当时刘后已经是皇太后了,要拿捏她一个小小的世子夫人,岂不是易如反掌?

此人性格偏激,算计了母亲的性命不算,居然还要算计自己的性命!!

月奴忽得生了无限勇气,难道上辈子母女皆丧身于她手,今生还要重蹈覆辙不成?!

她攥起拳头,气鼓鼓道:“娘!我不服!!!”

怀宁郡主欣慰的点点头:“不愧流着周家的血!是个有血性的。这笔账我们是得跟她算!”

月奴蹙起眉头:“那明日……”

“我自然是提早就从马上摔下来。”母亲不假思索。

月奴抿嘴笑,可见英雄所见略同,倒想到一起去了。

母亲就耐心教导她:“《孙膑兵法》里有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一带敌之可胜。总不好还没做好准备就贸然跟敌人打起来。”

月奴抬起头打量着母亲,见她说这话时两眼闪烁着光芒,猫儿眼一般狡黠又聪慧。

不由得心里感慨母亲不愧是在宫里长大,天生带着一股子霸气,这样的母亲才是真正的她吧?平日里她在父亲跟前扮成温柔可亲的少妇,只怕也累得慌。

想起前世自己为了讨世子欢心同样也拘束起天性,月奴不由得对母亲生出几份惋惜,她又问:“那父亲呢?明日去么?”

怀宁郡主摇摇头:“明日的宴请,只请了宗室并几位品级高的贵妇,并无男子。”

月奴暗想,这才好,免得那父亲又帮着别人戕害你。

她能对着母亲说出刘后谋害的事,却无法对她启齿父亲也参与其中的事实。一来,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并没有证据,二来,她怕母亲受不住打击。

因而月奴只是装作不经意说:“怎的那个外头的妹妹都长那么大了父亲都不敢引进来,今天就急着引进来呢?”

面对丈夫的背叛,怀宁郡主已经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伤心到今天的疑惑,她点头思索,可不是?既然已经藏了那么久,又何必在乎这一天两天?

除非……

除非明殊笃定自己明日定会殒命!

如果明日自己真的发生不幸,那外室就算过了明路,以后明殊续弦也好、不娶也好,外人都当那外室本就是府里养着的姨娘。

倘若续弦还好,总归续弦与前头的儿女没有大仇,可若是那妾室当家,她在暗处躲了多少年,心里对正室及其子女的恨就越重。

那儿女们怎么办?

怀宁郡主已经对自己的枕边人有了第一次失望,却不知道接二连三总有新的发现。

她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月奴见状暗道不好,她第一次想到这一桩可能性的时候也是不敢置信,何况母亲向来沉浸在与夫君和美的幻境里,如今看这情形,母亲的确是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