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也不是没有,就像她前面吓唬石姨娘的,一帖药下去干干净净也能进门。可那只是放话吓唬石姨娘的。

明老安人还是庄户人家的厚道思维,不想沾染上人命,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法子,倒还算稳妥。

明殊垂下头不语,似乎也在盘算这些可能性,他只不过一会就想通了这些细枝末节,垂眸点头:“听母亲的。”

月奴站在后面也垂首不语。她心里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一来她还没有查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杀害母亲,万万不能打草惊蛇。二来她也想将石姨娘放在眼皮子下面盯着。可她心里总有那么一丝别扭。

别扭什么呢?遗憾没有将石姨娘一击而败?担心今后与石姨娘共处的日子?还是……疑惑父亲居然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上一次与父亲见面还是端午节前一天,她和娘亲准备去玉津园赴宴。一晃好几天过去,父亲今天看到自己,居然连问都没问一句。似乎,似乎自己只是个隔房的外甥女。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呢?反正她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她站在窗棂下面,朝着明殊的方向望过去,外头日光照射,榆木窗扇上雕刻的石榴花花纹在她脸上明明暗暗留下影子,也因此看在外人眼里一脸的面无表情。

明殊又问候了两句老安人以后便告辞了,临走前迟疑一下才说:“那儿子就安排石氏在外头住着,等她身子大好了就来给您请安。”

身子大好了,指的就是她生产完毕。明老安人点点头:“老三家的,你出去让她把契签了,放在我们城外的庄子上好吃好喝伺候着。”

殅娘子看大伯气势低沉,生怕惹恼了明殊,也不敢作妖,忙应了声好。

月奴挪了一下步子也打算告退回麦院,却听明老安人出声:“三娘子。”

“嗯?”

明老安人走到西墙下,揭开了外袄衣襟。

月奴:?

老安人又揭开了内衫的衣襟,不紧不慢掏啊掏,掏出了一枚粗布手帕。

月奴:?

那手帕叠起来,明老安人又东一下西一下揭开了手帕。

原来是一枚黄铜钥匙。

她拿起钥匙将西墙那一排黑漆镶螺钿顶箱柜打开,月奴好奇踮起脚想看个究竟,却什么也瞧不见,老安人只开了一个小缝,正好容她半个身子侧过去翻检。

月奴只好安静等着,就见老安人躬着腰翻检半天,终于直起腰身。

老安人手里攥着一个不知道什么,递到月奴手里:“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