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窗棂发出敲击声,月奴一愣,自己有诸多部曲,怎的都是摆设不成?她猛地站起来,惊疑不定盯着窗户。

“笃笃笃——”

许是不见回应,过了一会敲击声又响了起来。对方执意敲击,月奴渐渐平静下来,若是有意作恶,也不会等这许久。她走到窗边“吱呀——”一声推开窗扇。

窗外空无一人。

只有一方青如天面如玉天青釉瓷斗笠碗搁在窗台上,里面堆着一块块晶莹剔透的冰块。

清风吹进,窗边花瓶里一根孔雀尾羽随风摇摇摆摆,窗外月明星稀,并无任何人,月奴不死心,四处张望下,只见院子里光秃秃的枝桠。

月奴忽得猜到了什么,她脸色一变,看都不多看那小碗一眼,“砰”得一声将窗户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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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娘隐约觉察出月奴近些日子有些不对劲:她更忙了,日常除了击鞠社和信国社的杂事便是忙着家里的事情,可更多的则是鬼鬼祟祟与不同的人接头:有些是街上的乞儿,有些是回鹘舞娘,三教九流不一而论,总让人有些担心。要说起来月奴也总是大笑,可那笑意却总是不达眼底,感觉浮着一层一样。竹娘问起来,她也是顾左右而言他,叫娇娇和竹娘担心不已。

因而腊八节月奴约她们去金城公主处赴宴时,两位小娘子皆无推辞,欢天喜地去陪月奴。

腊八节在大宋是冬月里一大盛事,惠民局的官员们早将制好的腊药分发诸人,汴京城里有的人家已经开始熏制法鱼、腊豝,街上时不时就有袅袅的柑橘香、松木香的烟雾飘起,军巡铺如临大敌奔过去,发现没有着火,而是市井小民在熏制腊味,便教育他们一二,市民们也不恼,提一条鱼或半条腊肉于巡逻小吏:“过节哩,拿去热闹。”临街的店铺更是叫卖五色米、花果、箕豆等节庆之物,大的寺庙则搭了粥棚施舍腊八粥。

金城公主嫁出去才不久,此时正在内堂招呼来人,立在门庭迎客的女使通传后,她立刻直起身子,见三位小娘子一同前来,喜得一把攥住月奴的手:“今儿个可怎的有空?”叫旁边前来赴宴的人侧目,皇家公主素来清冷,哪里有上赶着去迎人的?因而对明月奴也刮目相看。

月奴一笑,亲亲热热示意女使送上礼物:“这是我特意研制的新香,正好送你,以贺你大婚与乔迁新居双喜。”

金城公主面上一红,她是大婚后才开了公主府,算得上是双喜临门。在座的诸人便纷纷凑趣,讲些喜庆话,一时之间堂里热闹非凡。

金城公主却寻个时机去月奴咬耳朵:“今儿我弟弟也要来府里贺喜呢。”

月奴心里一沉。是哩,她正是为这个缘故才来的。

前世,太子也是因着这场宴席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