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的结实在难看,一个一个连在一起像是串糖葫芦一样歪歪扭扭地打了一串,像是小孩子无聊时的手笔。
几个人围着看他解死扣儿,银时抱着手臂还是一张面瘫脸死鱼眼。
最后一个结解开,柔软的布料耷拉下去,露出里面脏兮兮的几块东西。
沾着粘稠的红褐色泥土的东西,两指左右的宽度,长长短短,大大小小,像是粉末一样的锈迹涂抹在上面,断裂面是坑坑洼洼的裂隙,他们凑过去用手指轻轻地刮下来一点泥土,冷银色的光晕模模糊糊地渗透出来。
武士甚至不用上手就能认出这是什么,而正在斟茶的花魁在布包摊开的瞬间就失手打翻了茶壶。
哀鸣。
尖利的哀鸣。
像是飞鸟被生生撕裂了翅膀一样的哀鸣。
骨肉和肢体都被劈开,汗水合着血水从指缝里落下,粘稠的血迹涂满目之所及的地方。
折断、折断、折断。
安静地躺在泥土里的铁片像是死去了一般,向着能听见自己最后哀鸣的人类发出一声痛呼,然后归于腐朽。
……碎裂的刀片。
神宫寺泉紧紧抿着嘴,耳中混乱空洞的喊叫声消失,桂的眼睛还是那样的不含情绪,幽幽的看过来:“……您认出这是什么了?”
连新八的眼神里都多了点东西。
武士和刀日夜为伴,能第一眼认出这是刀的碎片并不奇怪,但是在废刀令得到严格贯彻的时代,一个长居吉原且艳名远扬的花魁,连看都没有仔细看就认出了这是什么,是不是太有意思了一点?
茶水顺着墨色的绸缎和服往下淌,吸饱了水的衣摆沉重发暗,雪白的仙鹤张着翅膀,朱红的喙上叼着一朵黄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