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那些好伙伴呢?”
中也声音低哑地问,语气里不带一点嘲讽,好像只是平和地对一个老相识说了一句好久不见,话语中的情绪淡到比白开水更无味。
这是他们在那场充满了硝烟、死亡和鲜血的叛逃之后,第一次这么平和地谈起与之有关的事情。
听着他的话,太宰治停顿了两秒,一米八的个子软软地耷拉下来,像是一条没有骨头的鼻涕虫,非要黏黏糊糊地黏在中也肩上,和几年前他们还是“双黑”的时候别无二致。
中也烦躁地抖了抖肩膀,试图把这具沉重的尸体抖落下去:“沉死了,你能不能站好啊青花鱼!”
对方掐着嗓子噗嗤噗嗤地闷笑,假装小女孩的嗓音抱怨:“你好无情啊中也!怎么可以对我这么过分,我们几年的情分都被抛弃了吗!”
太宰治演得兴致勃勃,而中也只觉得疲倦。
这样的亲昵在过去的日子里出现了太多次,像是粘稠透明的糖浆,将他的呼吸和心跳都禁锢在晶体里面,他走不出去,又被窒息的痛苦折磨的日夜不得安宁。
而让他不安的始作俑者只是永远把持着近乎精准的尺度,像是看透了中也所有的情绪和心思,稳稳地踩在那条线上,不往前,也不后退,用那种诡秘的笑意看着中也在晶体里面挣扎。
很有趣吗?
很有趣吧。
擅长玩弄人心的恶鬼,热衷追求死亡的快感,中也敢肯定,横滨至少一半的适龄少女都被太宰治含情脉脉地牵着手,询问过是否愿意共同殉情的问题,但是到最后,他还是像一滩烂泥一样活下来了。
——然后将自己死不掉的怨气发泄在中也头上。
橘发蓝眸的青年想起以前被太宰治压在头顶的憋屈,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将烟雾统统吐在了近在咫尺的太宰治脸上。
骤然浓郁的烟雾呛得太宰治忙不迭地从中也肩头躲开,连连咳嗽起来:“啊,中也好粗鲁啊,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中也捏着烟,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丝冷笑:“那就去找以前那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