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神漠然得似在看一只蚁虫: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婊.子生的贱种,自以为年轻貌美,便敢觊觎朕的侄儿!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幅奴颜婢膝的奴狗模样,你配么?”
“怎么?不服朕所言?朕哪句说的不对么?你娘就是个人尽可夫只会张腿挨.操的贱人,才被仇人杀了爹,国仇家恨,就能心安理得地嫁给自己的仇人生下你这个贱种!生下你月子都没坐完,就像条母狗一样被杀夫之人按在仓库里上了,不是婊.子是什么?!”
郑芳苓听至此处,脸色大变,忙要上去阻止,却是晚了一步。宫人凄厉的惨叫声里,太后将猫儿一摔,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
“什么帝王真爱,什么宠冠后宫,不过就是个下贱的婊.子,一条随时随地发.情的公狗,一对只知道行淫的狗男女!狗男女!”
“可惜你娘太蠢了,生下太子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死在朕的手里?连你也要受朕摆布奴役!哈哈哈……”
她情绪彻底失控地狂笑起来,面目扭曲。年纪大些的宫人早已反应过来,脸色大骇地跪下。
待到太后发泄完,底下的小宫人早已断了气,身下流出一摊黑红污血,将白玉似的地板皆染成红色。四周宫人鹌鹑似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一地死寂。
太后一口气犹在喉间喘息,眼神掠过地上跪着的素晚,厌恶至极。她想她一定是憋得太久了,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些话嚷出来。
太后烦躁抚额,唤素晚和郑芳苓两个:“去叫李仆射来。把这些人都给朕弄下去,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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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掖之中没有秘密,太后在宣光殿里处决宫人的事很快传进式乾殿里,闻说太后旦夕间竟处死了几十名宫人,嬴昭厌恶地皱眉:“竟狠毒至斯。”
一下子处置这么多宫人,只能是她们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那些宫人有什么错,亦非人子,竟因她不分青红皂白的牵连而死,简直是草菅人命。
朱缨又道:“臣听说,宣光殿着人去尚书台请了李仆射。看起来那位可是格外的倚重李仆射。难道李仆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优点不成?陛下也该多学学。”
她笑得有些促狭。
太后男宠多是朝内半公开的秘密,而这些人里,犹以李仆射最得她心。朱缨想不明白,那李仆射年已四十,论精力远不如京兆王,莫非是他在某方面犹为擅长不成?
嬴昭似笑非笑,黑瞳里两点冷光幽幽似冷火:“你胆子如今是愈发大了,竟敢妄议朕。下去自领三十杖。”
自己难道不是一心为主么!朱缨暗暗叫苦,却不敢反驳,哭丧着个脸下去了。
朱缨去后,嬴昭一直凛绷的神色始才平和了些,眉头却紧锁。
朱缨倒是提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