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即朝东殿走去,素晚心跳如脱兔,屈膝向念阮行了礼后告退。唯余殿中一众宫人错愕满目——皇后自入宫以来备受礼爱,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丢下皇后转而召了别的女子离开,且是当着皇后之面。这,这简直是在打皇后的脸!
难道皇后近来失宠了么?
“女郎……”
采芽呼吸微微急促,惊恐地看向自家女郎。念阮神色却淡淡的:“叫小厨房传膳吧。”
方才他当着她面儿叫走素晚的一瞬,她真有种即刻动身去东殿见小麒麟的冲动,转念一想到底忍住了,他不该是她和旁人置气的工具。
她也没什么可气的。皇帝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难道她还会为他吃醋不成?
虽是这般想着,晚膳却着实吃得没什么胃口,懒懒用了些麦粥,沐浴后歪在榻上听折枝给她读南边传来的一本笔记小说《世说新语》。殿中地炉烧得暖和,热气蓬蓬扑至脸上,吹拂得人昏昏欲睡。
连枝灯上的灯花结了又剪,铜叶上厚厚的一层,念阮却始终没有等回丈夫。她在折枝平淡的诵读声中困倦睡去,直至被人揽在怀中小脸儿贴在了某处温热所在。
“陛下回来了?妾恭迎陛下圣驾。”
她嘴里迷蒙地喃喃着,却半点没有起来迎接的意思。烛光下,眉眼轻颦红唇微翘,妩媚娇慵,好一副月下海棠图。嬴昭把她小耳朵揉了揉,一笑:“念念这是在等朕?”
她意识仍有些朦胧,恹恹摇头。嬴昭看着她因侧卧不当心被揉开的衣领,肌肤腻白,轻薄衣料下雪峦起伏,春色诱人。他眸色一暗,伸手去解她腰间绣着辛夷花的系带,嘴上则道:“今日都不等朕回来用膳,这是吃醋了?”
“才没有!”
怀中的人儿突然猛烈地挣脱起来,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那系带便在他手中一滑,随她动作跌散开了。嬴昭暗觉好笑,这小哭包还说没吃醋。揽住她细腰把人捞到跟前来,轻咬了下她唇瓣,道:“萧念念,你都一点不关系你丈夫同别的女人独处一个多时辰是去做什么了么?你是不是还想着我不仁你不义好去私会你那旧情人?”
被勘破心思,她红着脸支吾了声想逃向榻的里侧,却被箍着腰动弹不得,只好敷衍地应了句:“那陛下今日和她说什么了嘛。”一双眼却困倦得睁不开。
“说了很多呢,念念想知道哪一句?”
嬴昭故意吊着她,像等待鱼儿上钩的钓叟耐心地诱问:“不过念念得告诉朕,今晚是不是在等朕。”
念阮极度困倦,想睡又被他的话勾得意识犹有一丝粘着,一声嘟哝轻轻的,不情愿地应了。
他得寸进尺:“那念念是不是在吃醋?”
这会她再不肯上当,却把脸贴在了他颈下,亲密极了的姿势。
“……陛下。”半寐半醒间,念阮柔声唤他,“妾不喜欢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