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自出了除夕宫宴那事后,徐夫人就没再见到过徐妙莲。
大娘的话,她信,但也不全信。其实她实在也不敢信,二娘真会有害大娘的心。
只是,大娘毕竟为此受了大罪,而那些日子她又全身心都挂念在大娘身上,以至于一时忽略了二娘。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她再想去秦王府见一见二娘,心里总也有些怕。
怕二娘怪她。怪她这么久都不去看一眼。
越是怕,就越犹豫。越犹豫,就越怕。
时间一日日溜走,犹疑来犹疑去,一转眼如今都快三个月过去了。
“你在骊山大营,该能常瞧见秦王。秦王可说……可提过二娘近况?”徐夫人有些近乡情怯之意,又想问,又不太敢问。
徐国公呷了口茶,热茶水汽缭绕,倒很好的遮盖住了他此刻面上的神色。
“你倒是说话啊。”见丈夫没立即答她话,而只是在慢条斯理品茶,徐夫人不由着急。
搁下茶盅,徐国公这才望向妻子笑说:“二娘在秦王府过的挺好,秦王是怜香惜玉的性子,二娘又聪慧谨慎,她不会出什么事。”
徐国公的宽慰并不能真正安抚到徐夫人,她还是很忧心。
“过几日,我想去看看她。”徐夫人这样说,就是想征求徐国公的意见了。
徐国公却道:“她和大娘那事,宫里对她和大娘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大娘还好,有子傍身,虽无赏,却也没有罚。”
“但她不一样。她由正五品的孺人贬为了从五品的贵人,算是代罪之身。你这个时候去,也不太好。”
见妻子眼神更是哀伤起来,徐国公又说:“但你也无需担心。秦王妃非刻薄之人,自不会薄待于她。再说还有秦王在,她肯定没事的。”
见提起秦王,徐夫人忙又问:“秦王如今待二娘到底如何?二娘做了什么,为何得宠了一阵子,又失宠了?”
这个失宠的原因,徐国公自然是不能告诉自己夫人的。告诉她,除了徒惹她烦恼外,又能有什么用?
所以,徐国公说:“哪里就有失宠一说?二娘那般善解人意,秦王喜欢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冷落。只是秦王毕竟不是闲王,他军功赫赫政务缠身,比起东宫太子来也不遑多让。外面有太多的事需要他打理,他哪里来那么多时间混在后院。”
“既人不去后院,不只是二娘,秦王府上旁的姬妾也都见不着秦王。”
听得如此说,徐夫人倒放心了些。
只是哄住了妻子,徐国公自己心中却是矛盾不堪,一直都难拿定主意。
秦王的意思,他虽没明说,但同身为男人,他却是能明白的。
秦王看上了幸娘。
并且执意认为,在二娘进秦王府之前他没瞧见过幸娘,是他徐公故意算计的。
如今不但冷落二娘,也冷落他。
徐国公知道,唯今之计,只有再送幸娘入秦王府,方才能缓和他和秦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