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先说好,不可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若是不舒服,你以后都别想了……唔!”
月影西斜,红日初升,江面细碎的银光渐渐被金鳞取代,又是新的一天将至。
明琬是被轻微的气流吹醒的,掀起眼皮一瞧,含玉那丫头早醒了,正趴在榻前朝她呼气,笑吟吟道:“琬娘娘,起来用膳啦!太阳出来了呢,好大好大的太阳呀!”
明琬看了眼身侧,被褥平铺齐整,闻致早已不见了身影。她坐起来,身上有些酸,但不似前几次那般体虚难受,半天下不来榻。闻致总算学会在床笫间察言观色了,每当她蹙眉便会稍稍放缓力道,两人渐渐找到了契合之处,酣畅淋漓。
正想着,又听见含玉小小声音神秘道:“琬娘娘,我今日是在芍药姑姑的床上醒来的,好奇怪呢!芍药姑姑说,是夜游神来过,将我抱去了她的床上……可是,夜游神是什么样的呀?可怕吗?”
不可怕,长得挺英俊的,就是心思深,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明琬于心中腹诽。
当着小孩儿的面,她到底有些心虚,忙合拢衣裳将喋喋不休的小含玉哄走。
明琬也是回了长安后,才明白闻致为何急着赶回来。
燕王李绪要娶妃了,一正一侧,正妃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世家女子,侧妃是明琬最不希望搅入其中的人——姜令仪。
“李绪没了林晚照,手下党羽接连受累,加之雁回山之事,皇帝一直对他有所猜忌,只是暂且还用的上他,故而没有刺破最后一层窗纸。李绪之势岌岌可危,在此时娶两个毫无权势的女人,正好向皇上表明他绝无篡位之心,消除父子嫌隙。”
书房中,闻致这样同明琬解释,“这招以退为进,给了他喘息之机。”
“那他娶一个女子即可,为何要拉上姜姐姐?”明琬不知姜令仪此时是何境地,忧虑之下,越发憎恨李绪的无耻。
闻致平淡道:“虽说帝王时刻防着儿子反扑,但终归要顾及天家颜面,王爷的正妻,不可能是个医女。”
……
燕王府,药杵一点点捣碎木樨花。
李绪坐在姜令仪身旁,合拢骨扇,望着她认真捣药的侧颜,试图从这张过分平静柔美的脸上窥探出端倪,良久道:“小姜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