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敢独自控制缰绳,闻致,你可以上来教我么?”明琬于马背上俯身,笑着请求。
闻致沉吟片刻,而后将缰绳交到明琬手中,自己皱眉缓缓踩住马镫,用手攀住马鞍用力向上……与其说是踩着马镫上来的,不如说是借着手臂强大的力量攀上来的,常人难以看出区别,却瞒不过明琬的眼睛。
明琬将缰绳递给了身后的闻致,让他掌控,而后双腿一夹马腹,轻喝一声“驾”,枣红的大马立即沿着溪流,向着太阳的方向小跑而去。
“明琬,你!!”闻致没想到明琬会突然策马,下意识捏紧了缰绳,直将马头捏得偏向一边。
马儿长嘶一声,慢慢停住了奔跑的蹄子,在原地不安地刨土。
饶是如此,回首望去,马儿已跑出了惊心动魄的近百丈远。
闻致将明琬从马背上拽了下来,拖着她大步走到一株枯树下,直将她推至树干上狠狠禁锢住。他是真生气了,也是真后怕,一拳砸在她耳边,直将干枯的树皮砸得碎屑飞溅,红着眼冷声质问:“你疯了吗明琬!才刚学会上马就敢策马!”
明琬好久好久,没有看过闻致这般失态的样子了。
她贴在树干上,背脊硌得有点疼,也许破皮了,不过那不重要。她定定地望着闻致,轻声道:“有你在,你不会让我有事。”
“在你面前的不是十七岁的闻致!明琬,你见过我的腿。”闻致的眼神如此晦暗可怕,瞳仁微微颤动,紧攥着骨节发白的拳头道,“你可曾想过,若我没有控制好它,你会如何?”
“可是你做到了,闻致。是,我是见过你的的腿,它满是旧伤,但恢复得很好,所以我知道你能做到。”明琬没有告诉闻致,其实她方才已经学会了如何控制缰绳。
秋风拂过,头顶的树枝沙沙作响,落叶翩跹如蝶。
明琬的眼睛中倒映着蓝天白云,也倒映着闻致阴沉绷紧的脸,低低道:“不管十七岁的闻致,还是二十五岁的闻致,于我而言并无区别。你不必嫉妒章似白,不必妄自菲薄,不管现今局势如何,我知道你能赢……”
闻致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死死地箍住,力气大到明琬难以呼吸。
“所以,你是怕我因停职一事受挫消沉,才筹划了这一出?”
闻致几乎是咬牙切齿,手臂却拥得更紧些,哑声道:“……还是这般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