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聂金秀和刘爱民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他们从没想过“逃税”什么的。
他们放心的让聂永生管饭店的钱,更多是因为他们相信聂永生。
至于聂永生的说辞,聂金秀甚至还悄悄跟他说,“爸,咱是正经买卖,该交税就交税,可别在这些事儿上犯错误!”
聂金秀是真怕自己亲爹再犯错误。
要知道,她亲爹可是在六七十年代都敢私刻公章的人,钻法律空子、沾公家的光……很多正常人都想不到的招儿,他老人家用得那叫一个纯熟。
聂金秀不在乎那点儿税金,她就怕老爸故态复萌,再把自己折腾进监狱去。
“哎呀,这些道理我都懂,放心吧,我只是合理避税!”
聂永生其实比聂金秀更怕回到那个地方,出狱后,他看到周围的变化,心里也早就一团火热。
可他却不敢做半点违法的事,想弄钱,也是朝自家人下手。
比如,老实厚道的聂金秀两口子。
聂母跟聂永生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
他是油锅里的钱都敢伸手捞的性子!
为了钱,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现在,她还活着,所以她能证明老头子手里的一万块钱,是金秀两口子拼死拼活赚来的。
可等她走了,老头子十有八、九会赖下这笔钱。
到时候,秀儿想用钱了,老头子肯定不认这笔账。
秀儿若是再辩驳,他一句“你的钱干嘛存在我的名下”,就能怼回去。
唉,这可不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坏,而是依着老头子的性子,将来肯定会有这么一遭。
“过去总担心明成的事没有着落,”
聂母觑着安妮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可金秀说了,金枝姐妹几个有钱出钱、有东西出东西,明成的房子、彩礼全都能解决,不用咱们老两口费心。”
也不会动用他们一分钱。
聂母的语气里甚至都带了一丝哀求,“老头子,咱们的儿女都是孝顺的,秀儿更是厚道的好孩子,对老家的亲戚都那么照顾,就更不用说对待咱们这做父母的了。”
“以后啊,咱们就跟着秀儿,她说了,她会给咱们养老送终。”
“就是金枝她们几个,每个月也都给咱们寄养老费,每个孩子给咱们每人五块钱,加起来咱们两个人就是四十块钱呢,比县里的工人工资都高。”
“秀儿不但管咱们吃喝,每个月也给零花钱……老头子,咱真的不缺钱,所以,那一万块钱,你就先还给秀儿吧。”
“我知道,你是怕秀儿两口子老实,耳根子还软,手里有了钱也攒不住,可、可秀儿到底是嫁出去的闺女,那些钱,说到底也是刘家的钱”
而聂永生不过是个岳父,能让女婿养老已经够不容易了,总不好还攥着女婿的积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