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金堂在隔壁厢房,自打安雪婷过了门,他们就没有同房。
葛金堂一直在厢房住,不是一个人,而是有通房伺候。
听到上房的动静,葛金堂虽然不耐烦,却还是撑着眼睛爬了起来。
他可以不看重安雪婷,但对方肚子里的孩子,他却不能不重视。
万一是个儿子呢!
安雪婷疼得死去活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稳婆请了来,看到安雪婷的情况,也有些头疼。
胎位不正,胎儿又养得太大,着实不好生啊。
一个弄不好,可能会来个血崩。
稳婆压下不安,使出浑身解数,忙了一夜,总算黎明时分,接生出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儿。
葛金堂高兴坏了,年逾三旬,搁在这个年代,都能自称老夫了,他才终于得了一个儿子!
儿子,是儿子啊!
他葛家的万贯家产,终于有人继承了。
葛金堂抱着儿子笑不拢嘴,一时竟忘了产床上昏死过去的安雪婷。
待到送走了稳婆,又连夜找来乳母,葛金堂才想起“功臣”。
葛金堂赶忙命人给安雪婷收拾妥当,然后小心翼翼的抬回正房。
重新躺在柔软、干净的被褥上,安雪婷皱着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来。
过了好半晌,她才悠悠转醒。
只是,她的目光充满了沧桑,看到周遭的环境,就有片刻的迷茫、困惑。
慢慢的,她的眼睛开始瞪大,似乎接收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剧情。
“啊~~”
安雪婷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里更是带着无尽的恐惧、绝望与悲哀。
安家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顾不得天色,周氏和安浩亭着急忙慌的进了城。
风尘仆仆的赶到葛家,却看到了脸色十分难看的葛金堂。
周氏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难道雪姐儿生了个丫头?可、可不是听说是个儿子嘛。”
“葛老爷,是、是不是雪姐儿不懂事,又惹您生气了?”
周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葛金堂看到这对母子,伸手揉了揉眉心,他不想多解释,只是指了指正房,“她就在里面,你们自己去看吧!”
葛金堂不解释,也不是懒得、或不屑开口,而是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明明前一天安雪婷对他还各种温柔小意,言语恭敬,仿佛伺候祖宗一般。
可生完孩子之后,安雪婷就似变了一个人,看他的目光更是充满憎恶、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