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自然状态下的轻轻摇曳。

“霓儿，你、你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不好的影响？”大长公主的心提了起来。

烛火先是摇了摇，接着又是直接熄灭。

大长公主揣度着，“你的意思是说，你虽然不确定，却有种预感，你这样留在人间，应该对你的神魂没有太大的影响？”

刚刚被点燃的烛火，再次被熄灭。

也就是说，大长公主猜对了！

如此，她就放心了。

当天夜里，她和康嬷嬷对着一盏烛台，叽叽咕咕说了整整一宿。

翌日，天光乍现，身边的阴冷之气似乎变淡了很多。

大长公主感觉到这一点，她便知道：天亮了，女儿不能再跟她“聊天”了。

“霓儿，你是不是白天不能出来？”

噗！烛火熄灭。

很好，大长公主知道了答案。

“霓儿，那你每天晚上都能来陪阿娘吗？”白天不行，那就晚上吧。反正对于大长公主来说，黑白颠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烛光任性的摇动！

大长公主苦笑：霓儿还是这么任性，也是，霓儿活着的时候，她也不会像个贴心的小棉袄一样，每天都来陪阿娘！

不能每天晚上都来陪伴，那就抽空吧，只要女儿高兴就好。

其实，不用陪伴，大长公主只要知道，女儿还在身边，她就觉得满足。

“霓儿，你就安心在府里待着。有什么事想让阿娘帮你做，你就来告诉阿娘！”

大长公主柔声说着，心里却在盘算：女儿虽然不让她找人作法，但她还是要暗中安排一下。

比如，找人想办法聚集家里的阴气。

大长公主不懂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但常识还是有的——鬼魂属阴性，阴气越重，鬼的魂体才会越强大。

兴许，阴气多了，她的霓儿还能现个形呢。

另外，她还要多给霓儿烧一些东西，比如香火啦，衣服、首饰，以及各种美食啦。

就算女儿成了鬼，大长公主也要给予她最好的一切！

噗！烛火再度被熄灭。

大长公主楞了一下，耳边已经传来鸡鸣声，天真的要亮了，这约莫是今天霓儿最后一次表态。

而作为最了解自己女儿的大长公主，稍稍一想，就能确定：女儿这次熄灭蜡烛，不是因为她的上一句话，而是、而是——

心念微动，大长公主忙道：“霓儿，你放心，我不会收阿初作义女。我今天就安排她离开公主府！”

正主一直都在，哪怕只是个不能说话、不能显形、不能日夜相伴的鬼魂，大长公主也觉得安慰。

心灵有了更好的寄托，替代品什么的，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尤其是，替代品的存在还会让宝贝女儿不高兴，大长公主更不能留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