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一噎,转而道:“你姐夫的事,皇帝也不是不知道当初做得太过头,否则这些年皇后避而不见,他早该恼了,哪里还能宠得令仪公主到这地步?”
金堂灵光一闪,道:“爹你的意思是,这人提出祭拜太后,虽然是提醒了太后之死和姐夫有关,却也变相提醒了皇帝,姐夫的冤枉,和他这些年的无视和偏心,让什么魑魅魍魉的小人,都敢踩到姐夫头上去了。到时候姐夫回来颍州,即是姐夫的退让……”
在皇帝才死了一个儿子,废了一个儿子的当口,满腔父爱无处发泄,当然不能便宜了别人。虽然李恪早已经不屑要了。
谢父点点头,面上闪过几分满意,道:“此事不管是不是你姐夫做的,只要运作得当,都是他的机会。”
当然是姐夫的可能性最大,金堂在心底默道。谁叫姐夫看上去就像是全知全能,什么都懂呢。
金堂这样坚定,倒也不算错,这事儿是吴先生出门前就和李恪商定好的计策之一,如今不过是吴先生算着日子用了出来,又有皇后在宫里帮忙罢了。
宫中,皇后正在小佛堂礼佛,便听见小宫女悄悄说了一声:“娘娘,皇上和令仪公主一道往咱们这边来了。”
皇后正夹着佛豆的手一顿,旋即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继续手中动作。那小宫女将话带到,也没敢在屋里多留,又悄悄退了出去。
不多时,皇帝领着令仪公主到了小佛堂外,皇帝本有心和皇后说说话,但见了皇后虔诚的模样,又迟疑了。
“信女愿折自身十年寿命,求佛祖护得我儿平安。”
皇后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皇帝心上,她面上既是担忧,又带着期盼的神色,让皇帝都不得不为之动容。
“父皇,”令仪公主见皇后毫无所觉的重新开始念经、捡佛豆,忙悄悄道,“我们要喊母后吗?”
皇帝听了这话,看着面前的皇后,忽然迟疑了,他摇了摇头,领着令仪公主退了出来。
“父皇不是想来见母后的吗?”令仪公主故意做出不解模样。
皇帝摸了摸令仪公主的头发,道:“你母后从多久起,喜欢上念佛的?”
令仪公主偏了偏头,轻声道:“女儿也不知道,打从女儿有记忆起,母后就总爱这样在小佛堂里呆着,听嬷嬷说,若不是我要来,母后常常一坐就是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