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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谢嫦说着,便让丫鬟研墨。不过这帖子上写的,并不是恭迎大驾,而是婉拒。

这庄子上只有谢嫦自己在,谁去接待李钺?俩人一个寡妇一个鳏夫,便是在庄子上,也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若真叫李钺来了,岂不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因着这事儿,谢嫦原还想着去庄外山上散步的,也只能无奈取消,改为在庄子里的人工湖上划船。

谢嫦在庄子里一连呆了好几日没出门,觉得有些腻味,预备回京之时,长平从京中做客来了。

难得谢嫦没亲自出门去迎,只是在长平进门之时,倚着门框懒懒的问了一句:“你是自个儿想来玩的,还是被人请来的?”

“就知道瞒不过你,”长平转头打发了丈夫儿子到李钺庄子上住,只自己留在这边,“你对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对他能有什么想法,”谢嫦道,“你若不是真想来玩,该去哪儿去哪儿,我都准备回京了。”

“你可瞒不住我,”长平拉着不许她走,“不然就白瞎了我们相处这几年了。”

“我自己都看不明白,你又如何知道,”谢嫦见状,索性和长平一道坐了下来,“他对我的用心,我很感激,可我怎么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还是旧年的求而不得?”

“何况……权势地位虽好,却也该有个最恰当的位置,你说我胆小也罢,可谁也否认不了,若我嫁去别人家,定然事事如意,可若是嫁给他,”谢嫦顿了顿道,“皇家从来没有成婚后再和离的,我也没那么大的胆量。”

长平听罢,只问:“你到底是怕他用心不够,还是怕你自己动心太过?”

谢嫦张了张嘴,一时竟无法反驳。

长平面上显出几分恼怒,可当视线落到谢嫦身上,又浮现出几分怜惜:“旁人我是不知道,但他是我亲弟弟,我自然看得出他的用心。”

“我可以和你保证,他和你前头那个不一样,我们一家子和刘家也不一样。你好好想想。”

“你若是介意裴氏,我也可以告诉你,不管是他还是我们一家人,对裴氏都厌烦得厉害。”

“什么?”谢嫦很是惊讶。

“总归这事见着的人不少,同你说也无妨,”长平面上带上了几分厌恶,“去年皇孙谋逆,危急关头,裴氏在背后推了明正媳妇一把,若不是明正行知反应快,明正媳妇如今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偏生她有孕在身,也罚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