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大小姐这是借物抒情呢,水至清至深,这人心便至纯至真,好一个感情深沉坚定令人敬佩的好女子!”
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小姑娘的决心了呢,可惜只是个五品官家的女儿,这才情心气儿却是个比天的。
罗夫人说这话儿的时候,不笑也不嗔,似笑又非笑,叫人心中直打鼓,她到底是在称赞呢还是反讽呢?
其实这画儿与这诗却是上佳,卢老爷说的也没错儿,卢曼身为主家儿本应为她说几句的。可她没忘是这位归家楚盈将自己小姑子摔了出去的。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无论归老夫人还是邬氏都是那般极其护短之人,卢曼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时候自然也只装傻充愣去,那边的卢家的几位小姐,包括卢婷在内的,个个都瞧着热闹呢,更无一肯为归楚盈说话儿了。
不过归楚盈不愧为归楚盈,任凭罗夫人再如何阴阳怪气,她此时也是自岿然不动,该吃茶吃茶,该与旁边的几位小姐说笑说笑。
这般的忍性与涵养,倒也教人钦佩。
点翠一向好学,瞧到什么厉害的聪明的都能照样学了去,可归楚盈这般的忍性,她自问学不了。
女眷这边出了才艺,男客那边,大多是些骄傲的京城公子哥儿,怎会落了下乘。
此时便有人起哄:
“罗公子最爱才,此时莫若也作诗一首,来与咱们京城第一才女相和才是!”
少年郎们个个张狂无顾忌,说出的话儿来,听到那些年长的大人耳中,亦只是笑着摇摇头骂几句轻狂罢了,并不会被真的斥责。
罗京今日投壶拔了头筹,又英勇下湖救人,被卢老爷好生夸赞了一顿,心中真是意气风发。听有人起哄,便一挥袖道作诗便作诗,小爷还怕了你们不成。
毕竟出风头这种事,京城的少爷们,谁也不甘人后。
罗京似是早已胸有成竹,跳上了画舫,捡笔来,唰唰的在那宣纸上写了起来。
一首诗作一气呵成,不过点翠吃了两粒儿腰果的功夫。
将诗作交给丫鬟,罗京负手而立与那精致华贵的画舫之上,脸却朝着女眷这边,眉目扬起,看来似是心情不错。
“慈恩春/色今朝尽,尽日裴回倚寺门。惆怅春归留不得,紫藤花下渐黄昏。”
三姨娘轻声念到,这次却是看明白了,只是有些不解道:“这诗倒却是是好诗,可现下明明是孟冬时节,怎么写春/色……”
“呦,这诗不正是大哥每日里在书房里写的那首……”罗小姐暗暗小声说道,怪不得呢,她大哥虽然爱好与人赛诗比文采,可这本事也就那么着吧,唯有这一首拿的出手的。
“咳咳咳”点翠不小心被那腰果卡了嗓子。
这诗,明明就是那日自己脱口而出,叫姓罗的听了去,今日竟成了他的大作了。
“怎么了,翠姐儿,可是卡到了?快喝些水。”卢曼紧张不已,不停的怕打点翠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