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明年从六月之后绸缎价格降了,也说明随着原本遭了灾的桑田里种的新桑冒了新叶长成了,使得生丝产量多了。
“东家?”
点翠陷入沉思,神色莫名,直到柳掌柜的唤她,才反应过来,又道:“至于就得生丝,先拿出三成来织染成缎子,价钱就按新丝缎的五成算。”
柳掌柜一听突觉得若按这个价钱,这旧丝缎子比新丝缎子还要赚钱呢!遂喜滋滋的去吩咐织染了。
翌日。
“当归阁旁边的绸缎庄子出售三年旧丝织就的缎子,花色也是多样与新缎子的相同,就是色泽是稍差了些,但价格确是新缎子的五成呢。”
“竟有这等好事!”
“可不!”
城里议论此事的都是家境有点余钱小富,在绸缎价格没这么高的时候,也能买几匹尺头,做了新衣裳穿的。可如今绸缎的价格疯了似的涨,即便如此,杭州府内每日有外地商人涌入哄抢丝绸。那么贵的绸缎他们这些小富人家便难以买的起了,是以一听说有降价的绸缎,怎叫这些掌家夫人不欣喜。
点翠当时低价买进这些旧生丝,就是针对的那些小富人家,以及一些大户人家的师爷管事儿,甚至地方官府的一些官宦人家,这等人家也要个体面,奈何手中有那么宽裕。再说这批旧丝只在光泽上差了那么一点点,其他的不管是柔与软度和织工花色上可都不逊色与新丝的。
这般降了一半价钱的旧生丝在铺子里卖的也不错,但是不及新缎子卖的好,点翠与妙珠琢磨了几日,才想通其中关节:这种丝绸虽然比新丝绸是便宜了,但还是比往年的缎子要贵很多,那些小富人家只会勉为其难买上两匹便罢了,并不会常常来买。
“东家,这剩下的七成旧丝还接着织染吗?”柳掌柜试探着问道,旧丝织染的布料半月来卖出不足一成。
“暂且放一放,我另有打算。”既然售卖效果不如预期,点翠自然立即便改了策略。
她与二哥归仲卿写信谈及这些旧丝之事,归仲卿自打出事之后,性情变得沉稳了很多,为了弥补家族的损失,以及姐夫袁知恒的相助之情,如今愈发的走南闯北专心做生意。点翠想着在江南丝绸尚且这般昂贵的价格,若是销到外地岂非更加赚钱!
点翠有了这个想法,便盼着二哥的回信。这边杭州城里的几家丝绸庄子上的存货眼见着都见了底子,那些丝绸商们个个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其中包括秦卿卿的父亲秦老爷。
他想着女儿昔日里与知府大人的情分,便豁出了老脸来到衙门外头,说要见知府大人。
秦老爷说明来意,袁知恒沉默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