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屏幕都看不太清，但她还是成功拨出了号码，并且用自己觉得最为平淡的声音问陆霄：“我在门口张记烧烤摊，你……你要不要一起来吃？”

她自以为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破绽。

却不知道陆霄听见她开口，不自觉就攥紧了手里的手机，眼瞳一下子幽深了几分，有些说不上来的恼怒。

这小姑娘，一会儿没看好，就跑去喝酒，偏偏还不知道攥紧的声音有多甜腻，不经意地撒着娇，却又装作若无其事。

脑海里几乎是瞬间就浮现出姜谣在他怀中娇声低吟的模样，陆霄面上表情不变，声音却是不自觉沉了几分：“你别乱跑，我马上过来。”

姜谣酒醉而不自知，在座椅上摇头晃脑：“好啊，我等你哦！”

陆霄深吸一口气，挂了电话，看了一眼还没写完的报告，干脆利落地合上电脑就往外走。

心里想的是，见到了人一定要好好训她一顿，但当真的看见小姑娘时，却又一下子舍不得了。

灯火通明的烧烤摊，姜谣就缩在最角落那个位置里，沦为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小身影。走近去看，她蜷着身子，面前是两个空啤酒罐子，还有一些散乱的烤串，倒是啃得干干净净。

感觉到他的靠近，姜谣抬头看向他，露出大大一个笑来，嘴角的油泛着光。

陆霄头疼地扯过一张餐巾纸，弯了腰给她擦嘴，姜谣倒很是配合，在他擦完的那一瞬间就凑上来，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

陆霄有点洁癖，所以姜谣跟他出门几乎都不化妆，就因为他不想口红蹭在身上。但感受到这个烧烤味的吻，陆霄却只是顿了顿，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把人的手拉起来细细擦拭。

姜谣就乖乖伸直了手等他，好像被擦爪子的猫一样，乖巧得不像话。

陆霄瞥她一眼，兴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冒着些许热气，眼神却是天真而茫然，脸上泪痕未干，似乎是刚刚哭过。

“哭什么？”陆霄语调平淡地问她，手上动作温柔地替她擦了擦眼角。

姜谣扁扁唇，似乎也忘记了为什么要哭，怔怔地看了会儿陆霄，忽然指指桌上的烤串：“吃吗？”

陆霄摇摇头：“都冷了，你要吃就再点。”

“不吃了。”姜谣摇摇头，跳下椅子，伸手去拉陆霄。

陆霄任她拉着，刚刚开学，还算冬天，寒风凛冽，两个人沿着郊区宽广的路随意地往前走着，时不时出现一盏路灯照亮前方道路。

被寒风一吹，姜谣似乎清醒了一些，想了想，扁了扁嘴又想哭：“她们说……心理学的要搬到老区。”

陆霄扭头看她。奇怪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室友说的。”姜谣补充道，“而且……而且A大的小道消息经常被证实是真的。”

“所以你就来喝酒，是不是？”陆霄的语调平平，听不出情绪，但却莫名给人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