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水流声,纪晨风将筷子用力杵进筷架,像是对听到简行的名字感到荒唐:“不是,不要把别人扯进来。”
初生便张牙舞爪的黑色火焰旋即凝滞,越变越小,终至湮灭不见。
只因他的一句话,心口的石头、火焰、疼痛全都消失了,被魇住的心神得到释放,我迟钝地感到了疼痛,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不知不觉抠破了手背上的水泡。组织液伴着血水淌了半个手掌,瞧着有几分渗人。
刚刚我要做什么?我想做什么?
没再说什么,我托着手掌快步离开厨房,在客厅的柜子上抽了张纸巾,压住伤口。找了圈自己的手机,见在地上,我弯腰拾起来,塞进裤兜,转头一言不发地踩着纪晨风的拖鞋便出了门。
重重关上门,一路下了楼梯,根本没想过要怎么回去。
没有哪一刻让我这样清楚地意识到纪晨风的可怕,他好像可以轻易地将我变成另外一个人。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我就没有办法冷静。他比药物更能控制我的情感。
缓慢地行走在幽暗的街道间,等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一家亮着招牌的小小面馆前。
饕餮面馆……记得去年冬天,纪晨风带我来吃过这里的面。
已经快要十个小时没有摄入任何食物的肠胃发出应景地咕咕声,抬腿走进店里,正巧里面有人出来,与我撞个正着。
“对不……”拎着塑料袋的少年回眸向我道歉,一下子愣住了。
虽然剪了头发,换了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程涛,那个砸了我两次车,最后被纪晨风扭送进警察局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