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3

我和男神离婚后 时玖远 12072 字 8个月前

刘佳怡这几年回来的次数很少,她前几年的时候在都灵开了间特别有格调的画廊咖啡吧,凭借着她独特的东方风格,听说生意还不错,楚楚一直想找机会过去看看,但自从小北恩出生后,她根本抽不开身。

只有通过视频和照片了解她的画廊咖啡吧,还挺大的,里面挂满了她的作品,可以在欣赏画的时候坐在静静地喝上一杯咖啡,非常安逸舒心的环境。

刘佳怡平时没事也会在店内的一角作画,每个月店里会举办一次小型拍卖,起价不高,但是捧场的人很多,周围的人都很喜欢她的作画风格,如果她兴致来了,还会当场挥洒一幅水墨画,那架势引得一群老外激动不已,看着乱七八糟的墨水胡乱挥舞,但总能形成特别和谐的山水画,就感觉很神奇啊,所以刘佳怡的国画在当地小有名气,而且有时候遇到赏识的人还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楚楚听说这两年她还获得了几个挺有含金量的奖项,不少人特别从外地赶去都灵欣赏她的画,也算是在当地混出了点名堂。

小北恩出生那年,刘佳怡专门回来过一躺,就如她电话中所说,她要回来当小北恩的干妈,但也许是不愿再去面对从前的那些人或者勾起曾经的某些回忆,所以她避开了小北恩的百日宴,在之前就去看望了楚楚和小北恩,还在楚楚家待了两天。

那两天赵倾也很自觉地给她们留出空间,所以楚楚和刘佳怡就像从前一样,窝在一起无话不谈。

有的朋友就是这样,也许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一年也联系不上几次,可只要一见面那种感觉就能瞬间回来,仿佛从未变过,她和刘佳怡就是这样。

闲聊的时候,楚楚也无意中打探过她在那边有没有开始新的恋情啥的,刘佳怡倒是很傲娇地说追她的人三条街都站不下。

虽然她说得比较夸张,但是楚楚相信应该是有不少人追求她的,刘佳怡的长相虽算不上多惊艳的类型,但骨相好,很大气有范儿,属于随便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能穿出大牌既视感,加上她特有的艺术家气息和自由洒脱的生活节奏,还有种来自东方的神秘感,应该是能吸引不少浪漫的意大利男人。

不过据楚楚得知她这些年却依然单着,有没有伴侣她不清楚,起码没有正儿八经交往的对象,关于这点,刘佳怡似乎也并不着急。

从沪市离开后,赵倾和楚楚带小北恩去附近城市转了三天,从苏城准备回宁市的那天,正好靠机场的博览中心办画展,他们离登机还有三四个小时,便带着小北恩进去逛了逛,没想到这么巧会在画展中看见刘佳怡的画,还是小北恩发现的,她很喜欢雪景,所以一眼看中了那幅画,构图似乎是描绘国内春节时的大雪。

虽然画中没有其乐融融的年夜饭,也没有烟花炮竹,呈现出一扇落地玻璃里温和暖黄的光线,却莫名给人一种家的安定,还有很温馨向往的感觉。

可神奇的是,再细细品来,却品出了一丝心酸之感,到底是怎样一种视角才能看见这幅画面,竟然让楚楚脑中浮现了那个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在严寒中隔着玻璃看着别人家中的火炉。

却在这时赵倾指了指落款,楚楚不可置信地当场掏出手机发了个视频给刘佳怡,接通后楚楚看背景刘佳怡似乎在家里,她将镜头对着那幅画,笑着对她说“大画家,你的画漂洋过海回来了。”

刘佳怡也非常吃惊,在电话里乐了半天,告诉楚楚这幅画之前拿去罗马参赛获过奖,之后就有不少人联系她表示想买,她不太想卖给外国人,直到后来有个中国女人特地找到她,给的价格也不错她就卖了,再也没想到这么巧画被带回了国内,居然还能被楚楚撞见。

楚楚告诉小北恩这幅画是干妈画的后,小北恩也很高兴,奶声奶气地对着手机里喊干妈,还说要让干妈教她画,刘佳怡爽快地答应了,说下次再画一幅雪景送给小北恩。

就在刘佳怡说话时,她身后一闪而过一个男人的身影,这个时间在意大利已经是晚上了,她家还有男人,楚楚要没看错,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帅小伙,立马拿起手机不怀好意地笑着“什么情况啊”

刘佳怡含含糊糊地说“朋友,朋友,没情况。”

楚楚信她个邪,这么晚了,孤男寡女没情况又不是未成年纯情少男少女。

她眯了眯眼睛,拍了下赵倾跟他打了声招呼走到角落,压低声音“我娃都能打酱油了,你就是有个什么情况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这不是正常嘛,再过几年你也不怕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视频里的刘佳怡瞟了眼身旁,大概那位帅哥就在她旁边,不过应该是听不懂中文,所以她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喝了口水大大方方地跟楚楚说“不是我遮遮掩掩,处得来在一起耍耍,没什么值得介绍的,指不定你下次跟我视频,我身边就换了个不是浪费感情。”

“”楚楚竟然无言以对。

最后只能总结性地对她丢了两个字过去“渣女。”

刘佳怡笑了,笑得还挺畅快,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人生最美好的年龄她花费在一段从未得到过的爱情上,这几年只要她

回国依然会去看望姜烈的父母,老两口也一再催促她,遇到合适的就再婚吧,别把自己耽误了。

可“合适”是什么

她虽然已经可以很流利的用意大利语和当地人沟通,甚至从口音听来并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她却找不到那个合适的人,有时候当她以为对一个男人心动,可下一秒她提了句秦始皇,别人以为是某种灯泡时,她那点刚燃起来的心动便会被浇得透透的,她甚至都懒得去打破这种文化差异,好像对于感情方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愿再付出,或者说,她早就累了,就这样吧,有时候想想,这样也挺好,寂寞的时候找个帅哥耍耍,大多时候她情愿一个人待着,就这样吧

萧铭在拒绝了家里给安排的第八个结婚对象后,他的老父亲终于勃然大怒,就连把玩多年的紫砂壶都砸了,萧铭也只是翘着腿非常淡定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父亲一脸厌恶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模样。

的确,萧家上下都很厌恶萧铭,他总是跟家里人对着干。

比如萧妈妈身体越来越不好,让他赶紧生个孙子出来,他偏偏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比如萧父希望他能多照顾那些伯伯们,不要太意气用事,结果他这几年几乎把这些老东西的势力削弱了干净,就给他们留了口气养老,再也折腾不出什么大水花。

比如他的哥嫂一直试图通过在萧父耳边扇风打压萧铭,却反过来被萧铭压制得大气都不敢喘。

当一个人被逼上道豁出去的时候,也就是他无所顾忌的时候,当年他的父亲和哥哥不顾他的处境和感受,利用他差点致刘佳怡一家于死地时,他和他们的情份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依然敬重他的父亲和大哥,所以他也依然会保障他们的生活和体面,但除此之外,他得拿回欠刘家的东西。

所以原来刘佳怡父亲宣布破产的那个厂子被萧铭又盘活了,为了让厂子重新上轨道,他经常去拜访刘佳怡的父亲,请教他一些运作方面的事宜。

刘佳怡的父亲后来倒是自己又捣鼓了个小公司,但到底规模不如从前了,这几年也就当打发时间半死不活地经营着,如今生活倒是不用愁,就是人也失去了干劲儿。

倒是因为萧铭的举动,让他重拾了创业之初的那份热情,毕竟他一辈子的精力都投入在那个厂子里,老一辈人都是念旧的。

后来萧铭干脆提议,反正业务都相同,干脆让刘父把小公司并过来,给他当总经理,这样资源整合对他们来说是共赢的事情,而且厂里那些老人都认刘父说话。

所以变相的,他用了一种委婉的方式将当初的企业归还给了刘家。

就如当初他所说的,他会给刘佳怡一个交代,无论这件事过去了多少年,他一直记着当初对她的承诺。

刘父在重新回厂的前一天,刘妈还特地打了个电话给远在国外的刘佳怡,笑着说他爸明天要当着全体员工发言,好久没回去面对那么多人了还有些紧张,刚才他爸还对着镜子练习脱稿来着。

如此,刘佳怡才听说了她爸重新回厂的事情,当初的事情虽然刘家和萧家闹得老死不相往来,但刘父是明白人,所以他并没有迁怒到萧铭身上,相反,因为近年来接触得比较频繁,特别女儿不在国内,有时候逢年过节有个什么事还是萧铭主动过来跑腿,刘家人对萧铭的印象都有所改观。

圣诞节的时候,萧铭照例翻找一些看上去像模版群发的祝福短信,然后单独给刘佳怡发过去,发完后,他便像往常一样把手机扔在一边没再管,反正照例刘佳怡也不会回复。

然而到了晚上他刚准备回去的时候,看了下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一条短信,当他看见“小七”两个字的时候,心脏猛然悬到嗓子眼,甚至手指颤抖地划开了手机。

刘佳怡回复了一句话你特么能不能换个内容发

隔着频幕,萧铭仿佛都感觉到小七那带着咆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落在玻璃上,然后融化了,他盯着那句话笑得泪眼模糊。

他等这条短信等了足足五年,他差点以为再也等不到了。

圣诞节的都灵大多地方都关门了,在一个充满温情的节日里,刘佳怡是孤独的,虽然她的学生会邀请她去家中过节,但一般情况下她都拒绝了。

平时她总是忙忙碌碌,特别这两年到处邀展,她事情更多,也只有在圣诞假期时,她会比较悠闲。

她会像往常一样,背着个画板在太阳升起前坐在圣卡罗广场上开始作画,太阳从广场的中轴线缓缓落下,最后隐在巴洛克教堂后,直到再也看不见,她再背着个画板走回家。

傍晚的路上几乎就没什么人了,大家都聚在家中,和家人共度这美妙的夜晚,她路过闪着灯却漆黑的橱窗、路过空荡荡的大街、路过飘散着香气的人家,最后走回寂静无声的家中,然后给自己煮上一份意大利面,再点上一个小小的蜡烛就算过节了。

如果怕太安静了,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街尽头的那家教堂,碰巧的话,能赶上什么活

动,在那拿到一些糖果,融入并不熟悉的陌生人之中,假装欢乐着。

似乎是因为一碗意大利面并没有让她吃饱,所以半夜的时候她又饿醒了,本来想下床看看有没有其他吃的,却发现自己脑袋重重的,身子很乏根本不想动,她摸了摸头,操蛋的,在最不该发烧的时候发烧了。

最凄凉的时刻,她收到了那条祝福短信,万年不变地祝她圣诞快乐,快个毛的乐,她一点都不快乐,突然一肚子窝火,回了一条你特么能不能换个内容发

随着圣诞假期的结束,她发烧也终于好了,又开始投入新一年的忙碌中,每年到这个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像块钟表,机械地转着,然后漫无目的地度过一年又一年,年头的那一个月,她总会产生这种很烦躁的情绪,觉得生活没有意义,枯燥无味,直到开春后这种情绪才会慢慢缓解。

画廊咖啡吧重新开业的几天后,生意很清冷,很多人还停留在假期综合症里,就连街上的人都不多。

刘佳怡整个人也有点蔫蔫的,每天到店里绕一头,连画笔都不想拿,第四天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裹着大衣和围巾走到吧台敲了敲“今天怎么样”

店员告诉她人不多,说完还抬起头有些古怪地朝刘佳怡身后看了眼“那有个男人说要买里墙的那幅画,我说了非卖品,但是他坚持要买,说价格不是问题,只有等到你来做决定了。”

刘佳怡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有个穿着深色格纹长款大衣的男人背对着坐在角落。

她小声问了句“亚洲人啊”

店员无奈地说“中国人,所以等你来沟通。”

刘佳怡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顺手脱掉大衣交给店员转身往角落走去。

在靠近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纠结了一下,还是用英文试探了一句“打扰了,我是这里的老板。”

男人抬起头的刹那,刘佳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退了一步,再然后一双眼睛逐渐变大,最后“操”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对看了足足十几秒,仿佛都在试图从彼此眼中寻找那曾经熟悉的样子。

最后还是刘佳怡先开了口,说道“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记忆中的萧铭还是那种穿着随性,有点中二,有点潮范儿的二大爷模样,猛然看见这么西装革履正儿八经的他,刘佳怡差点没认出来。

所以时隔多年的第一句话重点落在了白头发上。

萧铭似乎十分在意白头发这件事,还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看了半天确认道“哪来的白头发”

刘佳怡在他对面落坐,笑着摆摆手“也没多少,就一两根,我随便说说。”

萧铭却突然拢了拢大衣,半站起身,然后向着刘佳怡弯下腰倾身过去,那姿势把刘佳怡吓了一跳,活像在给她鞠躬,关键,他一见面就给她鞠躬是什么意思这尼玛又不是日本。

她有些尴尬地说“你干嘛”

萧铭等不及地说“给我拔了啊。”

“”

于是两人见面后干得第一件事就是拔白头发。

当刘佳怡把长短不一的三根白头发整整齐齐放在萧铭面前时,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来了句“老了啊。”

说完又抬起头盯着刘佳怡越来越紧致的皮肤感叹道“还是你活得年轻,压根没变。”

刘佳怡让吧台重新上了两杯上好的咖啡,端着热咖啡要笑不笑地盯着他“什么风把萧大总裁吹到我这来不要告诉我谈生意路过啊。”

萧铭低着头笑“我生意还没做到南欧来。”

他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回道“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让我换个什么内容发给你”

刘佳怡就这样看了他半天,骂了句“傻逼。”

萧铭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眼神扫了眼里墙的那幅画“那是宁大中心花园东角吧”

刘佳怡有些诧异“这都能看出来”

毕竟那是一幅比较抽象的油画。

萧铭得意洋洋地说“我虽然不懂画,但眼力还行,开个价吧,我要了。”

“不卖。”刘佳怡回得干脆。

“哟,排场起来了嘛,那你说,怎么样才肯卖”

刘佳怡盯着窗外出了会神,才收回视线问他“你要那幅画干嘛”

“买了挂家里,情怀。”

“呵”刘佳怡嘴角扯了下,然后认真地对他说“真不卖,情怀。”

萧铭蹙了下眉,挪了挪咖啡杯,双手交叠在桌上“行吧,君子不夺人所爱。”

“你什么时候走”

萧铭有些诧异,抬手看了下手表“我上午十点才到这里,找你这个地方花了我一个多小时,又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一顿饭都没有这就赶我走了”

刘佳怡低头笑,随即站起身问他“真没吃啊”

“能假吗我不会意大利语,不知道怎么点。”

“”

刘佳怡看见他身边放着个黑色的行李箱,让他先放店里,然后带他去吃饭。

萧铭一派悠闲地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跟着她,始终离她半步的距离,眼神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刘佳怡没有带他走远,就走到隔壁街的一家餐厅,进去前她还回头说了句“你走路不会跌倒吗”

“嗯”

“你都不看路的,不怕我把你带坑里。”

说完她进去跟服务生说两位,萧铭站在她身后笑,阳光有些暖暖的,萧铭建议坐外面,顺便感受下意大利街头的异国风情。

刘佳怡吃过了,所以这顿饭基本上就看着萧铭吃,他大概饿惨了,风卷残云之际还各种评价当地菜肴,搞得自己跟美食家一样。

虽然最后他的评价是,跟中国菜差远了,但还是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后,刘佳怡问他“你酒店订了吗”

萧铭摇摇头“还要订吗去你那将就下不行吗”

“不行。”刘佳怡回得干脆。

萧铭皱了皱眉“我就待几天,去酒店不方便。”

“不行。”

走回去拿完行李后,刘佳怡开车准备带他送去酒店,萧铭却又说“那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行吧我大老远跑来一趟,你家长啥样都不知道,你这把中华民族的待客之道丢得光光的啊。”

刘佳怡扫了他一眼,还是拐了一把方向,把他领回了家,她住的是一栋半新不旧的公寓,环境还不错,她看中这栋公寓因为这里乱七八糟的人比较少,她毕竟一个女的在这,还是要考虑安全问题。

屋子里不算整洁,甚至还有些凌乱,倒是非常符合六加一这种艺术家的气息,桌上还散落着乱七八糟的素描,甚至桌边还有废纸扔在地上。

萧铭一进屋就“啧啧”了两声“你这过得够糙啊。”

“关你屁事。”六加一给他泡了杯茶。

能在异国喝杯茶萧铭感觉还是很舒坦的,但是喝茶前他还是看不下去,忍不住把那团废纸给她收拾到了垃圾桶里。

而刘佳怡在给他泡完茶后就没再管他了,自己对着画架开始忙碌起来,丢了很多天的画笔,这会突然来了兴致。

她工作的时候很专心,能够秒秒钟进入到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屏蔽外界。

所以就连萧铭拿了她的车钥匙下楼,又非常自觉地把自己行李拖上来后,她都不知道。

一直到外面天都黑了,她才伸了个懒腰,走到客厅打算带萧铭去酒店。

然后一看,他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还非常优哉游哉地躺在沙发上,完全当自己家一样。

刘佳怡顿时怒了,上去就踢了他一脚“起来。”

萧铭也不看她,躺着看手机,慵懒地说“起不来,累了。”

刘佳怡一把抓着萧铭的衣服将他半拎了起来威胁道“信不信我把你行李扔下楼”

萧铭看着她凶悍的样子,扔了手机就坐起身“六加一同学,你还真是”

他都不知道该说她小气,还是不讲情份,要说了吧,她怼一句他们之间没什么情份可言,还不如不说。

刘佳怡抱着胸正儿八经地跟他说“东西收收,我送你去酒店,明天你想去哪玩告诉我,我来接你,但是,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

萧铭都觉得莫名其妙极了,他躺一会沙发怎么了怎么了搞得家里堆了几十个亿怕被人偷似的。

于是他慢吞吞地起身,慢吞吞地收拾东西,中途还顺便跟刘佳怡讨价还价了半天,当听说酒店离这里要开快一个小时的车子后,他彻底往地上一瘫,大有赖在这的架势。

便是在这时,门铃响了,萧铭和刘佳怡都是一愣,然后就这么互相对望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萧铭先开了口“谁啊”

刘佳怡的手机紧接着响了,她看都没看直接打开门,门外站着个很帅的意大利男人,穿着皮衣留着寸头,眼神特勾人。

此时萧铭也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男人,意大利男人很快发现了刘佳怡屋中还有个男人,摊了摊手问了她句什么,反正萧铭也听不懂。

刘佳怡把男人让进屋子,仓促地瞥了萧铭一眼对他说“进屋待着去。”

“他”萧铭还没说话。

刘佳怡一句“听不懂中国话”把他堵了回去。

他只有双手抄兜转身进屋,还很自觉地带上了门。

虽然萧铭进屋后就开始看手机,但其实啥也没看进去,耳朵一直竖着听着外面刘佳怡跟那个男人哇啦哇啦的对话。

虽然听不懂,但从情绪上能感觉出来,两人越讲越激动,跟吵架似的。

萧铭有些按捺不住了,收起手机打开一条门缝朝外看了看,就看见刘佳怡指着大门,大概是让这男人离开的意思,男人一开始态度非常恶劣,萧铭差点忍不住冲出去干他丫的。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这个意大利男人画风一变,又非常深情地抱住刘佳怡

这一幕太过尴尬,萧铭不好意思出去了,结果就看见刘佳怡很烦躁地一把推开他,男人指着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难听的话,萧铭看见刘佳怡表

情都变得凶狠无比,但依然还算克制地瞪着这个黄毛男,大概是情绪上来了,也没管中文英文意大利语,直接对他吼了一声“滚。”

这句萧铭是听懂了,神奇的是,那个黄毛男也听懂了,摔门走人了。

他走后,家里突然出奇得安静,就是客厅里两人刚才闹了一通,乱糟糟的,那个男人还顺便把萧铭的行李给踢翻了。

刘佳怡站在客厅里深吸一口气,对着里屋语气算得上平和地说道“看够了出来收拾东西。”

萧铭这才打开门,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对象啊”

“不是。”刘佳怡压根没管一地狼藉,又跑去拿起画笔。

萧铭就搞不懂了,这情况下她居然还能静下心画画

于是他又说了句“不好意思啊,你早跟我说有人来我也不赖这了。”

刘佳怡转头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半晌,说了句“没你的事。”

萧铭一边收拾战场一边说“不会是误会我们了吧”

刘佳怡突然就扔了画笔,烦躁地朝萧铭吼了一声“说了跟你没关系”

萧铭也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她。

刘佳怡有些压抑地从旁边摸出一根烟拉开门走到阳台,点烟的时候,她手有些颤抖。

她这两年经常会情绪失控,莫名其妙,没有征兆,也控制不住,每当这时,连同对周围的人和环境都会感到烦躁,还有不安,深深地不安,有时候她一个人站在大街上,看着满街的白人,甚至想象着自己会不会老死在这里。

萧铭看了眼她的背影,叹了一声,默默把东西收好,拉开阳台的门,从她指尖夺过差不多燃尽的烟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小七,别憋着,干什么都别憋着,真的,时间长了,人就憋坏了。”

刘佳怡的喉间滚动了一下,有些哽咽,但也仅仅是一下,便开了口“你累吗”

萧铭又抽了一口已经燃到底的烟头,笑了起来“能不累嘛,这世上谁是轻松的特别像我这种都长白头发还打光棍的单身汉,下半生幸福基本得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