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见飘到近前的钱多,顾磊眼皮跳了下,一天之内已经被她的穿着雷了两次,难以描述地对她说:“你能驾驭的风格挺多的。”
谢钱浅当顾磊是在夸她,还客气地谢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帮你们。”
顾淼说:“不用不用,你坐着就行,大磊烧烤在行,他以后失业了就准备开家烧烤店。”
顾磊“嘿嘿”笑着:“沈哥刀子嘴豆腐心,舍不得让我失业。”
正说着,沈致从楼上翩然走了下来,他也换了件宽松的米色对襟衫,看着一派悠闲的样子走了出来。
谢钱浅托着腮转头看向他:“烧烤,你吃吗?”
沈致还没说话,顾淼便替他回答了:“老大不吃这些东西。”
沈致撇了下唇角:“不用管我,我就看看你们。”
顾磊回头对他说:“沈哥,你坐过去,这里烟大,味道重。”
沈致“嗯”了一声,回眸看了眼托着腮盯着烤炉的谢钱浅,干脆走了过去,在她一边坐了下来问道:“晚上没吃饱?”
谢钱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吃饱了,但是还可以吃。”
晚风微徐,他无声地盯谢钱浅身上的衣服看了眼,问道:“在沈家,平时你的东西都是谁给你买,比如…衣服这些。”
“我自己买,呃,有时候我师弟出去摆摊的时候会帮我带。”
沈致扬了下眉稍:“师弟?陶管家呢?没有安排人在你身边照料?”
顾淼送了一盘羊肉串过来对谢钱浅说:“你先吃着。”
谢钱浅先拿了一串递给沈致客气一下,沈致摆了摆手,她便自己吃了起来,回道:“一开始有,然后被我赶跑了。”
“赶跑了?”
谢钱浅点了点头:“嗯,她们总是管着我。”
沈致明了地笑道:“她们在教你如何成为一个淑女。”
谢钱浅仰起脖子看着他:“你觉得我是个淑女的料吗?”
沈致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我高三的时候在外面租了一年的房子。”
沈致眉宇轻皱:“一个人?”
谢钱浅已经拿起第二串:“嗯,一个人。”
沈致没有再出声,高三是最忙碌的一年,国内这些家长都是一大家子围着孩子转,生怕学习压力大,营养跟不上,心里状态不好。
她却在这一年搬了出来一个人住,饭怎么吃?觉够不够睡?日常生活怎么照料自己?
就这样她还能考出了个理科状元出来,沈致沉寂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越来越觉得谢钱浅身上有种难能可贵的韧劲,在这样复杂的家族里依然能生长成自己的模样。
沈致叹了一声,又问了句:“你现在的零花钱谁给你?”
谢钱浅拿起第三串吃了起来:“轮到二伯家,沈辞谦会给我。”
说到生活费,从沈老爷子在世时就撂下话:“沈家儿女轮流养小浅,既然把她从家里接了过来,只要沈家有一口汤喝,就绝对不能亏待了小浅,一定要当自家小孩培养。”
老爷子过世后,沈家这个原本庞大的家族也分了家,谢钱浅是沈家人轮流养大的,小时候一家待一年,这两年轮到二伯家时,一直是沈辞谦给她钱,沈钰也会经常问她钱够不够用,不过她从来不会多要。
“辞谦再不济,倒也不至于把你穷成这样吧。”
谢钱浅一愣,不服气地对他说:“我不穷啊,我看着很穷吗?”
沈致把玩着手串,眼里带着笑意:“你看上去很饿。”
顾淼又送了一盘过来,听见沈致的话,接道:“饿没事,敞开了吃,还多着呢,不够再烤。”
“好的。”谢钱浅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这还是沈致第一次看见她笑,竟然有些愣神。
她其实笑起来很好看,一双水色的眸子像海水一般泛着涟漪,他突然又想到了下午她扑向自己时的感觉,预料的心理状态并没有出现,虽然有那么一秒想要把她推开的冲动,最终还是归于平静了。
和她说话沈致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按照ansel的建议,他可以尝试继续接触,沈致沉默地盯着她,像在考究一件什么深奥的物件。
谢钱浅只是专心致志地吃着面前的羊肉串,并没有在意沈致的打量。
顾磊问她:“够不够辣?”
她回道:“可以再辣一点。”
抬头的瞬间,短发在耳边轻舞,头顶的暖光照着她的发丝在夜里泛着淡淡的光泽,看上去很柔软的样子。
于是,沈致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然后轻轻拽了下她的头发,她的发丝很细,竟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柔顺,像微风拂过指尖,这种感觉…还不错。
谢钱浅愣了下,不明所以地望向沈致,又看了看手中的羊肉串,顿时明白过来递给他:“那你吃吧。”
“……”沈致并不是在问她要羊肉串,但他能怎么办?只能勉强接了过来,他总不能告诉她,我就是单纯地想拽下你的头发吧?
然而另一边的顾淼整张脸吓得煞白,悄咪咪地移到顾磊身边,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顾磊白了他一眼:“见鬼了?我煞气这么重,鬼敢跑来这地方?”
顾淼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看见老大摸钱多头发了。”
顾磊压根没当一回事地说:“不可能,老大一碰女人就跟见了鬼一样,怎么可能碰钱多头发,你看错了。”
顾磊回得斩钉截铁,然而顾淼联想到那句“好玉配佳人”愈发感觉有些怪异。
他再次说道:“你别鬼不鬼的,我又没瞎。”
顾磊奇怪道:“不应该吧,那也许老大看钱多发质好,想问问她用的什么牌洗发水,你别说,我有时候也想摸摸她的头发,挺飘逸动感的是吧?”
“……”顾淼已经彻底不想跟自己这位老弟说话了,便回过头去。
这不回还好,一回又吓了一跳,他用劲拍了拍顾磊:“老大居然吃羊肉串了,他不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吗?”
顾磊骄傲地说:“那还不是因为我烤得香。”
“……”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顾磊很快烤好了两大盘东西,顾家兄弟两坐在谢钱浅对面,顾磊说起了下午那事,寺庙周围都布好了监控,嫌疑人一进入视线就被锁定了,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不是海市人,但也不是都城人,穿得挺普通的,周围还有曹警官带来的警力,大家没有打草惊蛇,直到那个男人靠近寺庙准备开始翻墙才实施逮捕。
后来那人反应过来准备跑,说到这顾磊还特地加了句:“不过那人跑得挺快的,迫不得已曹警官手下才对他脚边开了一枪,人是没打到,不过吓得腿软跑不动了,就给逮着了,在他身上搜出一把改造克拉克手.枪,里面装了六发子弹。”
谢钱浅突然眉头一皱:“你是说,他身上带了枪?”
“是啊。”
谢钱浅抬头和沈致对视了一眼,她在沈致眼中也看到了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随后对顾磊说道:“跟曹警官打声招呼,明天我们抽空去看看人。”
然后看向谢钱浅:“你跟我去。”
谢钱浅应了声继续撸串,顾磊笑着说:“怎么样啊?我烤得还行吧?”
谢钱浅点点头,却听见顾淼说:“你就烤烤东西还行,跟老大差远了。”
谢钱浅有些好奇地转头去看沈致:“你会烧饭?”
沈致靠在椅背上淡笑不语,顾淼接道:“不仅会,他还被授予契尔菲厨皇协会荣誉骑士勋章和名义会长,在维也纳作为评委出席gaggenau世界侍酒师决赛,只不过老大平时不发挥罢了。”
谢钱浅作为一个资深吃货,突然看沈致的眼光就变了,两眼都放着贼亮的金光:“你为什么不发挥呢?”
沈致挑了挑眉稍:“你想吃什么?”
“肉,呃…好吃的肉,我喜欢吃肉。”
沈致默了一瞬,扫了眼她面前堆积的竹签,道:“……看出来了。”
谢钱浅吃东西很快,吃完也不停留,直接起身对他们说:“我回去睡觉了。”
然后便穿着一身白衣又飘走了。
沈致皱了下眉看着她远去的方向,越看越不对劲:“她上哪睡觉去?”
顾淼解释道:“哦,我把钱多安排在前面的小房子了。”
沈致眼眸一凛:“那地方能住人?这里这么多房间谁让你把她安排过去的?”
顾淼有些心虚地说:“我怕钱多住在这,你不方便。”
顾磊看老大脸色不对,立马站了起来:“要么我喊钱多搬过来吧。”
前面小房子的灯亮了,然后又灭了,沈致眯了下眼:“不用了,明天再安排。”
顾淼越寻思越感觉很微妙,于是试探地问了句:“老大,你…对钱多不过敏啊?”
“她是花粉吗?我对她过敏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