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黄放这个碗。”边上的许洌蓦地给她移过来一个小碗,又侧过头问她:“要我帮你剥吗?”
比起他想帮忙剥蛋,宋梨因更好奇地是:“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蛋黄?”
许洌径直拿过边上那只茶叶蛋剥起来,淡声说:“上回月考看见的。”
月考第二天的早餐,他瞧见宋梨因买了一个茶叶蛋,但她这人剥蛋技术是真的差劲。好好一个漂亮的小蛋,许洌就看着她把蛋扣得坑坑洼洼。
她吃蛋也只吃得下蛋白,吃到最后只剩一个蛋黄。大概是又舍不得浪费,就特艰难地咬了两口,最后还是吃不下。
两人手中的蛋剥完,宋梨因瞥了眼自己手上的蛋和他手上的,心想果然是天差地别。
她清清嗓子,甩锅道:“是我这个蛋的问题,和我没关系。”
许洌把那颗光滑圆溜溜的蛋放她碗里,不给面子地哂了声:“嗯,你干脆把全天下的蛋都问候一遍。”
“……”
吃过饭,孟江南就提议去第二轮包场的地方。
一个小型游玩俱乐部,有桌球台球、保龄球和滑冰场。孟江南这个小霸王朋友多,每次过生日都特高调,不兴师动众一番都算白长一岁。
一伙人分了厅玩,宋梨因被带着到了桌球室。听着各桌子的球入袋声,她觉得跟着来第二轮就是个错误。
宋大小姐虽然是个看似年级第一、可a可拽的全能美少女,但同时也是个体育白痴。
许洌选了两根杆,慢条斯理地抹了把巧粉在球杆皮头上,问她:“玩过吗?”
“玩过是玩过……”宋梨因想到自己小时候因为够不着爬到桌面上去打,犹豫地问了句,“这玩意儿是不是叫什么斯诺克?”
许洌愣了两秒,直接忽略给她科普这类知识,杆子递给她:“来,我教你打几球。”
宋梨因从他停顿的那片刻已经感觉被羞辱到了,但她还算能自我安慰的。人哪有真全能的?
就比如眼前这位帅哥,虽然看上去在球场很牛逼,但考场上也就考了个335啊。
她抬手握着自己的高马尾往两边拽紧加固了点,撸起袖子拿上那根杆子,学着他往皮头上抹巧粉,伏在桌岸上瞄了瞄那颗母球。
许洌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虎口抵着唇边笑了下:“我还没给你开球。”
宋梨因:“……”
宋梨因略带幽怨地看着他,为什么欺负菜鸟。
许洌立刻把笑憋回去,欲盖弥彰地咳了声。伏低身子,下颚收紧,下颔绷成一条凌厉的线,握着杆子往前一撞:“开了。”
一团整齐摆放好的桌球很快往四面八方散开。
宋梨因眼睛默默睁大了点,心里默数。厉害啊,他只是开个球,居然就直接清了四个球入洞。
许洌倒是一脸淡定,仿佛这种场面都是常规操作。
他直起身,示意她来。
宋梨因围着桌子转了半圈,找到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位置。俯下身,表情绷得很紧,球杆顶部卡在指节那,一杆往前打过去。
没一个球进,那个白色母球还被她撞得碰在桌沿边上了。
“手指不要带着球杆走,把身体重心稳定好。”许洌低沉清澈的嗓音响在耳边,高瘦的黑影覆盖下来,把她翘起的小腿扯回地面。
宋梨因下意识一惊,余光看见自己左右被两条胳膊包围住了。因为使了力撑在她上方,青筋格外暴戾冷淡地突起。
他刚才应该是在包厢里喝了几杯,身上凛冽的酒味混着点干净的皂角香,一点点把她的神思往这种咫尺距离和贴近的氛围里拉。
宋梨因以前看电视里男人教女人打桌球,总是几近暧昧的状态。和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紧贴着,酥麻磁性的声音钻进莹白耳廓。
可轮到她自己……
她垂眼看了下身上的校服外套,扁平无奇的弧度。身后的少年也没贴近她,只能感受到他滚烫清冽的呼吸。
宋梨因抿了下唇,把这种不合时宜的走神想法丢开。眯着半只眼,翩跹睫毛稍动,瞄准眼前那颗球。
“眼睛试试目测到45度,和目标球相撞的长度等于球半径的尾巴延伸。”许洌扶正她手腕,身体压得更低了点,衣领下露出白皙嶙峋的锁骨,“初中的几何定理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