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滴水从屋檐上滴落下来。
啪嗒、啪嗒……
更多的水滴声接踵而至。
柳映微闭上双眼,想着雨终是落了下来,下一秒,心下却滚过浓浓的不安。
真的下雨了吗?
他兀地睁开双眼,来不及从床上起身,嘴巴就被人捂住了,紧接着,混着血腥气的风将他笼罩。
“央央……”
柳映微的瞳孔骤然放大。
一阵夜风拂过,乌云稍稍散去,银月的清辉黯淡地铺洒在窗台上。
扑通、扑通扑通……
柳映微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加速的心跳。
捂住他嘴巴的手传来滚滚热意,烫得他的唇都止不住地哆嗦。
但柳映微已经没心思管自己的嘴唇了。
他氤氲着水汽的丹凤眼颤颤巍巍地抬起,细长的睫毛若即若离地扫过男人的手指。
月光吝惜地在狄息野的侧脸上流淌。
狄息野如同在礼查饭店里时一样,死死地盯着他,薄唇微张,气喘吁吁。
两年过去,熟悉的面庞彻底退去了青涩,棱角分明的脸颊上,爬满了骇人的阴云。
狄息野咬牙切齿地唤:“央央。”
“……你是我的央央。”
语气执拗又笃定,每一声喘息都充斥着病态的迷恋。
央央。
柳映微的睫毛狠狠一颤,眼神恍惚,如被投入了石头的平静水面,涟漪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来。
央央,央央。
是了,两年前,他告诉连余哥,自己叫央央。
狄息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自顾自地松开手,转而捧起他的脸,弯腰着迷地打量。
“央央……”
狄息野离柳映微极近,冰冷的眼镜架蹭到了柳映微的鼻梁。
是他的央央,真是他的央央。
他的央央眉眼艳丽,眼神却像天上的星和水中的月,冷清疏离,多瞧谁一眼,都能让人酥了全身的骨头,恨不能将自己拴在他的手里一辈子。
而柳映微亦隔着镜片,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憔悴的影子。
“央央,我找了你好久。”狄息野炽热的鼻息喷洒在柳映微的面颊上,“真的好久……你还记得石库门吗?我去了好多回……还有那间破庙,它还在!我让人将它围起来了,谁也不许进……那是属于我们的地方……”
狄息野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说到激动处,用力挥舞着手臂,像是要将所有阻拦自己与柳映微在一起的障碍都赶走,全然没有发现柳映微的神情随着他的话,一点又一点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