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进来了。”柳夫人再等不下去,直接推开了柳映微卧房的门。
只听一声小小的惊叫,坐在床上的坤泽刚将身上的旗袍脱下大半,纤细的腰水仙花枝似的在夜风里摇曳。
柳夫人“哎哟”了一声,扭头捂住眼睛,含笑道:“怎么大晚上的换衣服穿?”
“……吾是侬姆妈,侬换衣裳,说一声好咯。”
“姆妈,我都多大的人了,你怎么还要管我穿什么呀。”柳映微嗔怪地扯着被子,“今朝吃饭,表哥说我身上的旗袍好看,我就想着,还有条差不多的,再试试——呀。”
他话音未落,尾音诡异地上扬,耳根也倏地红透。
好在,柳夫人没开灯,头也没有转过来,咯咯笑着打趣:“你呀,还像个小孩子呢,试的是我前段时间让人给你做的新衣服?”
柳映微点头,含混了几句:“嗯,是……姆妈,你快让我试完吧,有点冷呢。”
“好好好,你试。”柳夫人遮着眼睛退出卧室,贴心地替他合上了门。
柳映微几乎是在门合上的刹那,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颤颤巍巍道:“狄息野,你又耍流氓!”
柳映微套着旗袍,双臂缠在小腹前,红润的色泽从耳根蔓延到后颈。
他快哭了:“你怎么这样啊……”
滚烫的触感还徘徊在腹部那块敏感的皮肤上,方才,乾元干燥的唇贴在那里,一下又一下地磨蹭。
被柳映微蒙头藏在被子下的狄息野餍足地喘着气,堂而皇之地舔起嘴唇。
“你表哥觉得你穿旗袍好看?”
柳映微四肢绵软,头昏脑涨,压根听不出乾元语气里的危险。
“你还要为他换更好看的旗袍?”
柳映微单手撑着梳妆台,指尖触碰到冰冷的药盒,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倏地清醒了。
什么旗袍不旗袍呀,他的雨露期都被乾元的信香影响,正在冒头咯!
“你……你快走吧。”柳映微终究还是下了逐客令,“我……我姆妈来过一回,说不定,还会再来。”
见好就收的道理,狄息野是懂的。
乾元从床上爬起来,表情阴沉地走向阳台,与柳映微擦肩而过的时候,心念微动,状似忍痛般闷哼,继而扶着墙喘息。
柳映微大惊,想要去搀扶,狄息野却先他一步冲出阳台,身手干净利落地翻了下去。
“狄息野!”柳映微眼前一花,冷冽的风伴随着男人的身影,烟花般转瞬即逝。
他想也不想,扑进冷雨,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边,在楼下枝叶繁茂的花园里寻到熟悉的身影,才踉跄着倒退回卧房。
滴滴答答的水顺着柳映微的发梢跌落。
身上的旗袍湿了一次又一次,要是平时,他一定会换掉,再去洗个热水澡。但现在,他没力气了。
他想着狄息野身上的伤,想着狄息野藏在自己颈窝里的泪,脱力般坐在地上。
可最让柳映微崩溃的,是从被狄息野的唇触碰过后就氤氲在腿心的湿意。
好似春雨,又如同溪流,无论他如何夹紧双腿,都阻拦不住它奔涌。
他颤抖着伸手,为了拿到梳妆台上的药盒,还在地上爬了几步。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瞧着与香粉盒子一般无二,上面还画着相似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