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尖锐的牙齿死死陷进后颈,温热的血喷涌而出。
柳映微只觉得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就是绵延不绝的酥麻与痛痒。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纤细的手指揪着狄息野的衣领,无意识地在狄息野的怀里坐起,柔软的腰肢拧得极紧,像是一根拧紧了的绳。
与被手术刀划开的痛感不同,即便伤口更深,柳映微都没有觉得恶心。
他只觉得痛,觉得痒,觉得热滚滚的情潮在四肢百骸蔓延。
两年前,他曾经期盼了无数个日夜想要被狄息野占有的,可惜,他没有等到。两年后,他不再期盼,可脖子居然就这么被当众咬破了。
狄息野垂着眼帘,咬得狠绝,大手却依旧温温柔柔地滑过柳映微颤抖的颈子,指尖还轻轻地带过了他的喉结,最后掐住了小巧的下巴。
狄息野更用力地往深处咬去。
“啊——”柳映微再次叫出声来,只是这次叫得格外缱绻。
也正是这一声缱绻的呻吟让狄息野瞬间清醒,松口,将柳映微裹进外套。
“我咬的。”乾元舔着一滴滑落到唇角的血,眼神执拗到了偏执的地步,“柳老爷还有什么话要说?”
“狄二少爷,您这不是……”柳老爷目瞪口呆,想说狄息野是在自欺欺人。
那花纹出现的时间怕是要比狄息野回国的时间都早,且只有彻底结契才会出现,现在咬一口,又能代表什么呢?
但柳老爷转念又想,这一口咬下去,已经代表了狄息野的态度。
狄家的二少爷压根不在乎柳映微偷了人,依旧要娶他呢!
“映微呀!”而在柳老爷无言的时候,柳夫人挣脱了下人的手,急急地扑到狄息野的面前,“痛不痛?”
怒火中烧的狄息野一愣,尴尬地舔了舔尖牙。
他的满腔怒火面对柳夫人是完完全全发泄不出来。乾元怔怔地望着对着柳映微絮絮叨叨问话的柳夫人,难得窘迫——他刚刚可是当着人家姆妈的面,直接咬了下去!
狄息野面皮一热,把刚冒头的疯劲儿硬生生憋了回去,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道:“柳夫人,我……我下次轻点咬。”
“对,咬轻点。”柳夫人责备地瞪了狄息野一眼,想再说点什么,衣袖就被柳映微拽住了。
柳映微面皮通红,还没从被咬破后颈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嘴唇翕动,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只虚弱地呢喃了一声:“姆妈……”
柳夫人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又看了狄息野一眼,犹豫地后退半步,小声嘟囔:“吾额小囡怕痛额呀。”
她说的声音虽小,但是柳映微和狄息野都听见了。
“我以后一定小心地咬。”狄息野连忙保证,然后抱着柳映微走出了柳公馆。
这回是真的走了。
狄息野走到花轿前,叹了口气:“你受了伤,同我坐一辆车吧。”
竟是哄孩子的语气:“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再让你坐一回花轿,好不好?”
柳映微将脸埋在狄息野的胸口,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狄息野便抱着他上了车。
钉子眼疾手快地蹿上驾驶座,二话不说,直接踩上了油门。他晓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连眼神都不乱飘,直将车开往了医院。
汽车在街道上飞驰。
狭窄的车厢里安静下来,柳映微和狄息野也都陷入了难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