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里作势要绑架柳映微的人,被狄息野带回了狄公馆。
不用严刑拷打,他们就将事情一水儿地吐了个干净。
柳希临在柳映微被狄息野带走以后,得了柳老爷的准话,说是柳映微后颈有花的事既往不咎。
毕竟,在柳老爷看来,柳映微婚前就与狄家的二少爷私定终身固然有辱门风,可那毕竟是狄家,还是狄息野掌控的狄家。
若是卖了个坤泽儿子能傍上狄家这棵大树,门风不门风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况且,狄息野与柳映微早已订了婚约,就算是成婚前发生了点什么,也不算出格。
但柳希临显然不这么想。
他对柳映微的感情向来复杂,有嫉妒,也有羡慕,更多的则是病态的渴求——柳映微比常人成为坤泽的时间晚些,还结了契。
没了这么一个人,他上哪儿找这么完美的实验品?
那些个被他割了脖子的坤泽同柳映微比起来,都太差了,只能做做实验的样品,完全不足以满足他猎奇的欲望。
再说了,柳映微凭什么有现在的一切?
就因为他是柳老爷的血脉,就因为他从中庸变成了坤泽,就能一朝摆脱过去的身份,成为高高在上的少爷?
原来,成为坤泽是这样好的一件事。
那他又凭什么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享受着荣华富贵,还厌恶无比呢?
柳希临自以为是地想,割破柳映微的后颈,是在帮他。
直到被狄家的人拽出柳公馆,柳希临眼里还散发着狂热的光:“我是在帮他!”
可惜,他的呐喊声很快就被散发着恶臭的头套阻隔。
狄家的人蒙住了柳希临的脑袋,带着他七拐八拐,不知拐到了何处,等他再次被丢在湿淋淋的地面上时,四周已经静了下来。
嗒,嗒嗒。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犹如死神的鼓点,奏响在柳希临的耳畔。
柳希临目不能视,听觉和嗅觉便愈发灵敏起来,且他多少是个医生,一下子就闻出了熟悉的血腥味。
“谁……是谁?!”柳希临挣扎着起身,手脚并用想要往后爬。
可一只脚先一步踩住了他的肩,然后一点一点,将他踩趴在了地上。
柳希临吃痛闷哼,手指抠着泥泞遍布的地面,还没来得及再问一句,冰冷的硬物就贴在了后颈上。
“什么——”柳希临一呆,完全没明白后颈贴上的是什么,但属于本能的危机感已经让他汗毛倒立。
而那柄闪着寒芒的匕首压根不给他更多的反应时间,带着恨意,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后颈。
不消片刻,凄厉的惨叫声绵延不绝地响了起来。
“后颈被割破是啥额感觉,侬晓得伐?”拿着刀的乾元眼底血光缭绕,看着那片被自己割了整整七八刀,已经没有完好之处的皮肤,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柳希临的遭遇,柳映微一概不知。
他再次睁眼时,已经回到了狄公馆,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贴身的睡衣,腿间一片干燥,除了乾元留下的痕迹,其余各处并无不妥。
柳映微眨了眨眼,见窗外银月皎洁,便知时间已晚,故而狄息野不在身侧,就显得蹊跷起来。
他蹙眉起身,裹着衬衣出门找人,正巧在门前看见了打瞌睡的钉子。
柳映微见过此人跟在狄息野身边,连忙问:“狄息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