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得……沉醉得隐隐有了雨露期要到的预感。
换了以前,没和狄息野重逢的时候,柳映微对雨露期充满了恐惧。然而,这一刻,当他被狄息野压在床上询问能不能亲吻的时候,居然生出了不可思议的期待感——狄息野要是发现,给他留下印迹的人是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呢?
会高兴吗?
柳映微不知道,但他知道,当自己第一次发现自己成为一个已经结契了的坤泽时,心里涌动的情绪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
因为他以为狄息野死了。
一个死了乾元的坤泽,每一天都会是痛苦的。
所以柳映微选择吃药度过雨露期,却又在药物剥离掉身体里残存的气息时,后悔不迭。
那是狄息野存在过的证明。
回忆起往昔,柳映微磨了磨牙,对狄息野的恨意其实不算是”恨“,只是一种对过去两年的无法释怀。故而,他在衬衣被扯掉后,背过身去,非要狄息野看自己后颈上那朵红到刺目的花。
狄息野的喘息果然因恼怒而粗重起来。
一只大手没轻没重地按在了柳映微的后颈上,粗鲁地揉捏着浮现在皮肤上的花瓣。
狄息野恨不能将那块皮撕扯掉,也恨不能俯身撕咬。
可即便不是他留下的痕迹,也漂亮得让他无可奈何。
多好看啊,宛若皑皑白雪中盛放的红梅。
若是这朵花是我留下的就好了。狄息野悲哀地想。
不过,无论乾元如何想,柳映微都多多少少能猜到。
他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狄息野一定是又在气恼那个在他后颈上留下花纹的,其实身份早已昭然若揭的“野男人”。
“侬到底……到底要伐要肏吾?”柳映微念及此,忽地扭开头,将半张脸贴在枕头上,斜着眼睛睨过去,“狄息野,侬要是伐肏,那以后也伐肏。”
狄息野一个激灵,从嫉恨的情绪中回神,瞪着双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对上了他的目光。
“不要我肏,你要谁肏?”狄息野气息不稳,岌岌可危的理智不停地发出警告——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但是,狄息野控制不住了,他快被铺天盖地的嫉妒逼疯了,“你在等谁?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那个给你留下花纹的男人,他可以将你从柳家救出来吗?”
情绪一旦有了缺口,就有了决堤之势。
狄息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疯了。
他仿佛游离在肉体之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双唇翕动,吐出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浸着毒汁:“你受苦的时候,他在哪里?”
柳映微静静地趴在床上,面上波澜不惊。
他只在狄息野说得气喘吁吁的间隙,冷淡地开口:“那个人伐会将吾一个人丢在柳公馆。”
坤泽抬起手,若即若离地点着狄息野的胸口:“可侬会。”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狄息野打回了原形。
乾元倒在柳映微的身上,呼吸里弥漫着潮意。
柳映微于心不忍,想着狄息野不会又掉眼泪了吧?
谁承想,还没等他转头去看,耳边就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对不起”。
“啥……啥额?”柳映微一愣,后颈忽地被人按住,紧接着,熟悉的刺痛从那处细嫩的皮肤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