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侬……”乾元这副模样,柳映微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的脸皮终究没有狄息野厚。
乾元见柳映微迟疑,竟不管不顾地搂住他的腰,也不晓得怎么酝酿出的眼泪水,呼吸间就糊在了他的脖颈间。
“侬……侬哭啥额!”柳映微心里的小火苗尚未熄灭,察觉到狄息野在掉眼泪,怒火登时又往上蹿了蹿,“吾……吾还没哭呢!”
“你不要我了。”狄息野闷声闷气地说,“你不信我!”
“吾哪能信侬?”柳映微咬牙切齿,“狄息野,明朝侬还叫狄息野伐?”
“你想叫我什么,我就叫什么。”
“侬……”柳映微一口气噎在胸腔里,想要再嘲讽两句,耳畔忽地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他红着脸推着将脑袋埋在自己颈窝里的乾元,“起来!”
狄息野哪里愿意起?
他才不管这个时候来的是谁,也不在乎脸面,只道:“不起!”
狄息野不仅不起来,还沉下身子,坐在床上,紧紧地箍着柳映微的腰,将脸颊贴在了他的小腹上。
柳映微穿的还是那身兔女郎的衣服,两条修长的腿哆嗦得站不稳,玻璃丝袜都藏不住皮肤上泛起的红潮。
眼见挣脱不开,他只得在脚步声停下前,扶了扶面上的面具。
“狄……狄少爷?”来人正是授意小厮将柳映微和沈清和送到包房里的经理。
他亲自端着加了料的酒,赔着笑站在门前:“二爷,打扰了,良辰美景,怎么能没有酒呢?我给您送酒来了。”
换了平日,狄息野是万万不可能让柳映微喝酒的,但如今他是病急乱投医了,但凡能转移柳映微注意力的东西,他都愿意尝试一下。
“拿进来!”狄息野收紧了胳膊。
柳映微站不稳,栽倒在乾元的怀中,露出了一个夹在饱满臀峰间,随着身子不断颤抖的雪白的兔尾巴。
经理无意中瞥见,猛地屏住了呼吸,差点挪不开视线。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一道阴恻恻的目光。
经理慌张抬头,对上了狄息野的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沉淀着血色的红,又藏着冷意森然的笑意。
“二爷!”经理双膝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放下你的酒,还不快滚!”狄息野嗓音嘶哑地厉喝,“别让我再看见你!”
“好……好!”经理彻底吓破了胆,丢下酒,屁滚尿流地离开了包房,原本打算送到隔壁金世泽房内的酒也不管了。
而在屋内的狄息野已经将酒倒满,神情紧绷地递到柳映微的唇边:“喝一口吧,你该是骂累了,喝完,继续骂。”
柳映微的确说得口干舌燥,加之被送酒的经理一搅和,脑子乱哄哄一片,接过酒杯,犹豫片刻,仰头喝了大半。
经理送给狄息野的酒,自然是好酒,入口微涩,但是回甘无穷。
他舔了舔唇角,喘了口气,又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清和呢?”
狄息野迟疑道:“听声音,该是和金世泽一道。”
“侬同伊一道找玻璃杯呀?”柳映微冷不丁又是一声讥笑,“哎哟,真是好兄弟!”
狄息野的头皮登时炸起一片,赶紧将他的酒杯满上:“真的没找玻璃杯啊!”
柳映微抿着酒,直白道:“吾伐信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