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起繁立即回答:“当然是认真的,叔叔,您相信我,我会像您爱护卷卷一样地对待他,不会让卷卷受半点委屈。”
“你才十八岁你就说这样的话?”
“我爸妈也是十八岁定情的,叔叔,我是真的喜欢卷卷。”
周淮生想到陆谨承和钟晔的恩爱,倒也没了指责的余地。
“卷卷的身体比一般人弱,哮喘这么多年都没能根治,性格也软,受了委屈还替别人着想,可能是这么多年我和他小爸对他保护得太多,他对感情总是很迟钝,我有时候都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喜欢你?”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周知蒙喜欢陆起繁,可能只有周知蒙本人不知道。
“小起,卷卷对叔叔来说比命还重要。”
周淮生看着窗外,复杂的情绪混杂着对苍老的无奈以及淡淡的挫败感,他扫了一眼十八岁的陆起繁,若是在普通酒宴上看到,他定会觉得这男孩英俊出众,是个无比耀眼的世家公子哥,可放在卷卷身上,他就怎么都看不顺眼了。
个子太高,信息素又太强,性格还不怎么和善,学习还不好……几乎挑不出来几个优点,可是小白菜喜欢,甘愿被拱,他也没办法。
过了许久,周淮生叹气道:“叔叔希望你用心对他,不要让他受半点委屈,不然叔叔饶不了你。”
“我知道。”陆起繁老实低头。
“现在说什么都太早,”周淮生拍了拍陆起繁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我看你表现。”
陆起繁一出来就撞上了门口守着的周知蒙,周知蒙踮起脚查看陆起繁的脸,紧张地问:“小起你没有被打吧?”
周淮生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个小东西,恨铁不成钢地拂袖下楼,周知蒙后知后觉,连忙松开陆起繁,跑过去追他爸,紧紧搂着周淮生的胳膊。
他歪着脑袋撒娇:“爸爸?”
周淮生作势要甩开他,周知蒙立即委屈了,踩在下一层台阶挡着周淮生,“爸爸……你不要生我的气。”
周淮生哪里舍得生气,僵持不到两秒就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卷毛,周知蒙像小时候一样,用卷发蹭了蹭周淮生的掌心。
周淮生看着乖巧的孩子,心中一片唏嘘,因为早产,卷卷生下来不到四斤,三斤九两,在保温箱里待了很久,和其他足月的孩子相比,刚出生的卷卷就像只小怪物,他太小了,耳朵鼻子还有手指都像没长全一样,要仔细分辨才能看清,护士都被吓到了,说是畸形儿。周淮生却一点都不嫌弃,他看着保温箱里的小生命,感受到一种让他心尖发颤的力量,那是他的孩子,和他血脉相连。
为了卷卷,他花了所有的钱,辞了原先的工作,昼夜不停地照顾,终于将这个孱弱的小生命养大。
他清楚地记得卷卷第一次喊他爸爸的场景,和此时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周淮生捏了捏周知蒙的脸,喃喃道:“怎么就长大了?”
原来真正不能适应孩子长大的人是父母。
“爸爸,你和小起说了什么?”周知蒙小声问。
周淮生没回答,下楼去了厨房,周知蒙站在原地懵懵地望向陆起繁,陆起繁走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周知蒙的衣领,也不做回答,一副神秘模样。
林知绎含笑走进厨房,“老父亲心态爆炸了是吗?”
他搂住周淮生的腰,安慰他:“都是知根知底的怕什么?”
周淮生把洗好的菜放进手边的篮子,“我总觉得小起这孩子没定性,功课不好好学,也没见他有什么别的本事。”
“我倒觉得这小子很聪明,你看他初中玩了三年,考前恶补一个多月,竟然就能考上一中了,他爸妈的基因在那边,小起不会差的,”林知绎捏了捏周淮生的肩膀,笑着说:“老父亲好好调整心态吧,木已成舟了,卷卷对小起的感情比你想象得深。”
“他把小起当弟弟。”
“关键是小起不把他当哥哥啊,日子一长,卷卷就慢慢开窍了。”
这边的两个当事人回到房间里腻歪了一阵子,陆起繁抱着周知蒙,说:“寒假早点回来,一考完试就回来,好不好?”
“嗯。”
周知蒙这次没有害羞也没有抵触,两只手不受控制地圈住了陆起繁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