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园离开后,贺薄文才开诚布公地与父母交谈。
听到这个消息,吴美香的反应跟想象中一模一样,先是指责他一通,再开始讲道理。贺岳然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不时还露出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是男人,不怕流言蜚语,阿礼呢?别人怎么想她,怎么想过世的老乔?她还那么小,是否有足够成熟的思想支撑现在的所作所为。你跟她不一样,你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今天二十岁我绝不会干涉你谈恋爱,早就过了冲动行事的年纪,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贺薄文几乎能预判母亲下面的每一句话,他并没有事先准备一套完美的说辞,只是坦诚地说出心里所想:“既然告诉你们,就有了共度一生的打算,我会对自己的行为和对她的未来负责。”
“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
贺岳然煮起茶来,缄口不语。
“你们一位是教授,一位是律师,无论阅历还是口才都远超于我,我知道不管多么精妙的话术你们都能轻而易举地应对,我做不到舌战群儒,也不想用任何套路、骗术来对付我的亲人,以求蒙混过关。我接受你们的批判,也知道这件事足够惊世骇俗,难以冲破部分人的道德伦理底线。”贺薄文坦荡又冷静地注视着愤色的母亲,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您可以有无数个反对的理由,而我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爱她。”
吴美香眉头紧蹙:“你以前怎么跟我说的?”
“是的,三年前您质问过我这个问题,那时我笃定地回答‘没有’,并不是欺骗您,而是因为连我自己都看不清。不奢望你们能立刻接受,换位思考,如果放在我的孩子身上,我一定也会考虑很多,但希望你们可以先听听看我的想法。”
吴美香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三年分别,让我看清了很多事,也更加明晰心里对她的感觉。爸,妈,我现在很确定,我爱她,对爱人的那种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确定,更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起初我以为只是一起生活太久,习惯了,放心不下而产生的错觉,所以我曾经去找她一次,试图印证,可当我看到她和同龄男生欢声笑语走在一起的那一刻,如释重负,又心如死灰,也更加确定,原来那些想念、挣扎和痛苦都来源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