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着抓军人的口号扛着枪冲进安全区,有时候抓远去欺辱,过个半天一天再送回来,有时候就地解决,当着无数双眼睛就开始作恶。毫不避讳,不知羞耻,自豪地光着屁股,甩着孽根与旁边吓得颤颤巍巍的难民打招呼。
作完孽,高高兴兴走了,还得抢上两只鸡。
这队刚走,另一队又来。
天刚亮,安全区里鸡犬不宁。这一次,孟沅遭了殃。
阿如和她抱在一起,但是日本兵没抓阿如。两人脸上涂满了烟灰,阿如听肖望云的话把头发剪了,孟沅说自己是唱戏的,头发没了可不行。
日本兵拽住她的头发,硬生生在地上拖着走。她大声呼救,可没有一个人敢动,大家皆低着头,不敢看,不敢说,生怕苦难降临到自己头上。
“狗日的,放开我。”她用力掐那日本兵的手,“小鬼子,你妈的!你不得好死——”
肖望云还发着烧,艰难地爬起来,拖着腿过来推开日本兵,将孟沅护在身后,他张着手,脸色苍白,格外虚弱,“你们”
刚说了两个字,日本兵大骂一声,拔刀挥了过来。
孟沅站在他身后,眼睁睁看着肖望云的头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落到地上。
血汹涌地喷了她满脸。
日本兵大笑起来,一脚将肖望云的头踢开,血在空中撒成一道红色的弧线。
孟沅看着他的头像皮球一样掉到远处的地上,弹了好几下,最终停在沟边的石块旁,他仍睁着双眸,留着保护她时满眼的愤恨。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真实的世界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身体栽了下去。
四肢还在颤动。
孟沅抓着头嘶吼,“啊——”
她有些喘不过气,整个人朝后躺过去,好像心被一只利爪握住,慢慢地往外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