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不停地用手抓土,仿佛有只利爪在挠他的心。人间情爱,不止有爱情。何沣并没有半分吃醋,被心疼、痛恨、屈辱包裹着,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远远看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他悔恨交加,重重地锤了自己一拳。
谢迟看着肖望云光-裸的上身,“他的衣服呢?”
阿如呜咽着,话也说不清,“被被……被日本兵……抢走,抢走了……还有手…手表…和其他东西…全全被抢走了。”
谢迟紧摁着额头,控制住情绪,“你去找套衣服来,大点的,他个子高。”
阿如跌跌爬爬地起身离开。
谢迟解开包裹,看着里头的头颅,已经干瘪腐烂到不像他了。
她小心捧着,将他放到脖子上拼好。
肖望云还睁着眼。
谢迟觉得他仿佛还在看着自己。她合上他的双眼,不一会,眼皮又抬了上来,怎么也合不上。
她不停地试着,竟将他腐烂的眼皮搓了下来。
阿如抱着衣服过来,只见谢迟低着头,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她缓缓走过去,看到谢迟捂着脸,哭的难以自制。
“姐。”
阿如似乎能听见她牙齿因颤抖而碰撞的声音,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从未见过谢迟这个样子。在她的记忆里,老板总是冷静、理智、淡漠,甚至有点儿无情。
“阿如。”
阿如立马答应,“欸。”
谢迟抬起脸,阿如这才看到她咬的自己嘴唇都流血了,“姐,你的嘴。”
谢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擦去了眼泪,冷静道:“你帮他穿好衣服,我见不得这个样子。”
阿如点头,“好。”
谢迟背过身去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处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