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冶呜咽着,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畜生!汉奸!你不得好死!”
“骂吧,趁着还有力气多骂几句。”李处长瞧着他痛苦的模样,拧着眉心叹气,“你的党重要还是生你的母亲重要?她就剩你这么一个儿子了,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养老送终呢。你没了,让她怎么活下去啊?”
张冶吐他一脸口水,“你没有妈吗?你没有吗?!”
李处长抽出方巾不慌不忙地擦去脸上的唾液,笑着与他道:“你说对了,我还真没有。”
“男人骨头硬,打打没事,妇道人家能经得住几下?”李处长将方巾盖到他被拔掉指甲的手指上,“招了,保你与你的老母亲后半生衣食无忧,不招,应该不用我细说吧?”
……
下午三点多,谢迟在家焦急地等待。电话打到旗袍店也没有人接。
正坐立不安,电话铃响了。
谢迟赶紧接起,“喂。”
“记住我说的每个字。现在立马去台司德郎路二十三号,门右侧,从下往上横数三竖数六,拿开砖,里面有个钥匙,进屋等着,会有个接应你,他会问你,您订的鹅黄没货了是否需要等三天?你说我要的是藤黄。听明白了吗?”
“明白。”
是何沣。
从他的语气中,谢迟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带任何随身物品,此时此刻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门口还守着日本兵,她只能从窗户翻出去。
刚跳到树上,忽然想起了地板下藏着与何沣的合照,如果被发现,他便有暴露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