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寂离看了看季思,就道,“这古圣先贤的想法我在意,不过不是因为他们是古圣先贤我才在意的。应该说,跟他们一个年代的人的想法,我都在意。因为我从他们的想法里能看到他们所处年代的情况,那时候的风俗人情,民生百态。可是如今,我与季思生活在一个南景国,好比说他觉得下雨好,我觉得晴天好,我为何要听他的?”

“胡搅蛮缠!”那莫笑竹颇为不削地说,“季相爷高瞻远瞩,他的治国之道那都是南景百姓的福祉。”

殷寂离冷笑一声,“季相爷是否高瞻远瞩,治国之道是否是南景百姓的福祉,这不是我们着辈人说了算的,该是后人来评定。就好像如今你能好生生站在这里,是因为你爹娘几十年前将你生了下来。刚生下来的时候,谁能说生得好还是不好?那是要等多少年后看你德行如何来定的。你若是德行过人乐善好施,世人自然说你爹娘生得好。可你若道德败坏伤天害理,那世人必然说当年你爹娘生得不好,一个道理。”

莫笑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上话来。殷寂离口齿伶俐,说话刁钻,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季思却是正眼看了看殷寂离,别看眼前有这乐都四大才子,但是殷寂离看事情立足就比他高上数倍,不以成败论英雄,单按古今辨能人。他站于历史之上看一个人的德行,以多少年后百姓对其评价来评定一个人的好坏成败,这书生目光远、胸襟广!

辕冽站在一旁,也觉得这书生说得很有道理。

殷寂离瞄了季思一眼,问,“唉,老头儿,带我去吧。”

季思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叫老头,这样一看,莫非这书生年纪还很小?

“好。”季思点点头,就准备带着书生去他常去的那几家书铺子,顺便和他好好谈一谈。

两人刚刚想走,却听一旁有人道,“好狂妄的书生,这位兄台定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如……比试比试,如何?”

殷寂离和季思回头一看,就见又有三个人走了过来,都是文生公子打扮,手上拿着羽扇,前呼后拥。

这时候,就听到人群之中有人喊,“乐都四大才子都到齐啦!对,教训教训这狂妄的外乡书生!”

殷寂离一挑眉,有些头疼,感慨,哪天文人相轻能变成文人相亲就好了。

“如何啊?”为首一个书生走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殷寂离,笑问,“与我们四人比试一番。”

殷寂离看了看他,道,“没空。”

……

众人沉默,殷寂离转身拉着季思道,“老头儿,快些,你说的那书铺里头,有古今异志考么?”

季思一愣,这书是孤本,书中记载了古代民间的各种异事,他也是很小的时候听老夫子说起过,没想到这书生年纪轻轻,竟然知道这本书。

“慢着。”那四大才子让殷寂离驳了面子觉得很不甘心,便道,“你不敢比试么?”

殷寂离有些烦,就到,“没空啊,我赶着买书去。”

“呵……”莫笑竹冷笑一声,“怕了就说一声,给我们几人磕个头,再给季相爷的文集磕个头,就可以走了。”

殷寂离原本就不是好惹的人,他是着急买书去不愿多计较,一听那四大才子的话,他可是站住了,微微眯起了眼睛。

贺羽远远看着,摇摇头,看来殷寂离是要好好戏弄戏弄这几个才子了。

“我跟你们比试,我有什么好处?”殷寂离问四人。

众人都一愣,就听为首那个才子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要打赌是吧?很简单,我们挨个跟你比试,你若是赢了,我们给你磕头,你若是输了,给我们磕头,如何?”

殷寂离笑了笑,道,“磕头有什么好的?也没什么便宜。”

众人都一愣,莫笑竹问他,“那你想要如何赌?”

“嗯……”殷寂离摸了摸下巴,道,“不如这样吧,你们若是输了,就管我叫爹,从今以后再碰到我,都要叫爹。”

……

“你……”四大才子对视了一眼,都气得脸上变色,就道,“好,你输了也一样!”

殷寂离一笑,“嗯,可以,怎么赌?”

“简单。”为首那才子笑了笑,道,“琴棋书画,我们一个个跟你赌,然后咱们在赌个辩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