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镜台 neleta 2700 字 2022-08-26

“大人护送越王返回夷东。爹,战事要起了,你让大家都收拾好,大人说咱们可能得换个地方。告诉娘,大人喂了孩子一点迷药,过一会儿才会醒。”

“你让大人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那我走了。”

无暇去吃一口热饭,男子告别亲人和众人,急匆匆地出了门,上马离开。众人站在门口看着男子走远直至不见人影,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深深的仇恨。老者带着世子返回家中,世子哭着问:“大伯,我父王,会没事吗?”

老者沉声道:“有大人护着,他会平安回到夷东。”老者在心里说,希望这次越王能狠下决心,救百姓於水火,还天下苍生一个平安世道。

张忠和孙季禹分别向各地的沪安卫和御亲卫据点发出指令,命他们追击堵截越王一众。一路上,关於越王出现的消息此起彼伏,沪安卫和御亲卫的人跟着这些消息跑来跑去却连个越王的影子都没见着。南楚国随处可见穿着沪安卫和御亲卫兵服的追兵,还有各地的官兵,一时间鸡飞狗跳,被各种消息耍得团团乱。

伊重人一开始也受到这些假消息的影响,过了一阵子之後,他与先行打探消息的哑巴会合,便下令直接向玉城关进发,让其他人继续追堵越王。不管越王往哪里逃,他最终的目标都一定是回到夷东,而玉城关是他的必经之路。

追了几天,手下们都累得不行了,伊重人把手下交给一位缉事,让他们找地方休息,他和哑巴继续去追。等休息够了,这位缉事带着大队人马再来追上他们。众人都知道伊重人武功高强、精力十足,敬佩之馀也感慨伊重人对督公的衷心。

伊重人和哑巴向玉城关赶去。那边,进入山林的霍峰一路向玉城关进发,路上只做短暂的修整,让马匹喘口气之後霍峰就再次上路。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一刻都不能耽搁。马不停蹄、披星带月地赶了十天的路,霍峰在距离襄樊城三里远的小道上,与追堵他的御亲卫和沪安卫人马撞了个正着。霍峰他们穿的是兵服,对方也没有怀疑,只问:“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霍峰冷静地回道:“我们是绥阳县衙役,奉命追拿逃犯。”

“绥阳县?”对方立刻说:“九江发现越王馀孽,上峰命我等前去堵截,你们不必往玉门关去了,跟我们走吧。”

沪安卫和御赐卫有权力调配各城县的兵力。见这队人马脏兮兮、乱糟糟,一看也不可能追到越王,这方的领头乾脆把他们收编,一起去捉拿乱党。

九江方向,不是刑天那只人马吗?霍峰不动声色地问:“九江那路人马抓住了?”

对方不耐烦地说:“抓住了还用我们去追吗?不要罗嗦,带你的人马跟随其後。”

“是。”

霍峰向士兵们打了个手势,让开路。在沪安卫和御亲卫的人马走过去之後,他突然拿起马上的大刀,罩着前方一人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啊!”

惨叫声起,马蹄嘶鸣。

“是乱党!他们是乱党!”

有人大喊。厮杀声起。

霍峰把这段日子以来心里的窝火与失去夫人和孩子的哀伤全部发泄在这些人的身上。对方的人马和他们相当,但由於是他们突袭,对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混战中,有人调转马头回去报信。霍峰看到了,砍死面前的敌人,他策马就追了上去。

“嗖——!”

路边的树林中飞出一只冷箭,霍峰本能地立刻趴下,箭从他的上方飞过,直接刺入了报信那人的後心。那人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霍峰勒紧缰绳,停下,警觉地看着箭羽飞出来的方向。他没忘了逃出来的那晚,也曾有过几只神秘的箭。

“嗖嗖——!”

又是几只箭从林中窜出,几名沪安卫的爪牙惨叫地倒在了地上,随即被霍家军砍死。沪安卫里有人高喊:“我们中埋伏了!撤!快撤!”

那些人立刻找方向突围,只要跑出去搬来救兵,这些人逃到天边也会被抓回来。

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有活口出去!霍峰朝迎面逃过来的敌人冲了过去。剑气破空,两名黑衣人从林中窜了出来。先是几枚暗器发出,接着两人手里的剑直取沪安卫和御亲卫爪牙的脑袋。是自己人。霍峰心里松了一口气,手里的大刀更是毫不留情。

这两人的功夫极高,有他们的加入,霍峰这边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一个时辰後,四周遍地都是恶党爪牙的尸体,没有一个活口逃出去。霍峰喘着粗气下马,连日的赶路,风餐露宿、又刚经历过一场厮杀,他很累很疲惫。

两名黑衣人不仅戴着蒙面,还戴着黑色的纱帽,在霍峰走近时他们也没有取下纱帽,显然并不打算露脸。其中一名个子较高的黑衣人站在另一人的身後,很明显,那名个子较矮,身形偏瘦的黑衣人是两人中主事的。

“多谢两位壮士相助。”霍峰抱拳感激,双眼紧盯着那位矮个男子,想透过那层黑纱看到没有被蒙起来的那双眼睛。

对方没有回礼,也没有说话。他身後的男子开口:“这些人的尸体不能留在这里。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尸体全部烧掉。”说完,他伸手进蒙面,吹了一声口哨。林子里传出马蹄声,有两匹黑色骏马跑了出来停在了两名黑衣人的身边。矮个黑衣人从马背上拿出一个包裹直接朝霍峰丢了过去。霍峰单手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身御亲卫镇抚使鹰袍,还有一块镇抚使的腰牌。

霍峰立刻扒下自己身上又脏又破的衣裳,换上这身乾净的衣服。对方又丢过来一个水袋,显然是让他梳洗一番。霍峰让兵士们把从恶党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也不管有没有血渍,全部换上。他拿着水袋走到一边用换下来的脏衣服擦了擦脸,整理了整理散乱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