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越王世子确实不是我们动的手,难保不是越王的什么仇家做的。而两位王妃是自尽,我们的人还没到她们就死了,也不能怪在我们头上。哪怕是抓了越王,我们也没有对越王动大刑,要说是我们逼越王谋反,太过牵强。”
伊重人的话说完,孙季禹和张忠的脸上立刻浮现一抹喜色。
是啊!越王世子失踪、王妃自尽都和他们无关啊!谁知道世子是被谁带走的,也许这是越王的计谋也说不定。
接着,伊重人继续道:“至于那个孩子,抱一个进宫就是。我想,恐怕越王都不知道他这个儿子长的是什么模样吧。”
“对啊!”张忠一拍大腿,“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咱们说是越王的儿子,哪个能说不是?我马上派人去找合适的孩子。”
伊重人道:“这个不着急,先请司使大人进宫安抚皇上才是,最好是和贵妃娘娘一起。一个是今后还可能再反的弟弟,一个是亲生的儿子,孰轻孰重,皇上该当明了才是。”
“当然,越王还是要安抚。若能把那些投奔越王的势力拉拢过来,再以皇上的名义追越王一个不忠不义,叛逆谋反的罪名可不是人人都敢担的,到那时咱们也不是没有胜算。”
“好,好,不愧是重人!”张忠的脸色一扫刚才的阴沉,大有磨刀霍霍的意思。
孙季禹想了想,道:“重人说得确实有道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进宫。”
张忠马上起身:“那就有劳司使大人了。沪安卫就先从那些乱匪的家眷开刀,我就不信他们能不管家人的死活。司使大人直接找琴妃,她会想办法安抚皇上的。”
“这样甚好,我即刻进宫。”
也不多留,孙季禹带着他的心腹离开了。他一离开,张忠让自己的心腹也离开,只留下了伊重人。
没有旁人在了,张忠的脸上浮现几分莫测,压低声音问:“重人,现下无外人,此事你可有别的计较?”
张忠了解伊重人。伊重人虽然与茹贵妃亲密,但与孙季禹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张忠相信伊重人对自己和对孙季禹的衷心绝对不同。现在的情况对他非常不利,伊重人总会多替他想想。
伊重人起身走到榻座旁,正是刚才孙季禹坐着的那个位置,和张忠隔着一张小方桌,凑了过去。张忠见状立刻附耳,他就知道伊重人有别的心思。
“这次败了,咱们都得死;若不败,司使大人对督公大人怕是会有嫌隙了。”
张忠眯眼。
伊重人勾了勾嘴角,面带讥嘲地说:“督公大人动越王,最主要是因为司使大人,现在情况变成了这样,督公大人不会没看出来司使大人有些不满吧?”
张忠的眼神沉了几分。
“越王对督公大人自然会有些成见,但还没到撕破脸的分上,若不是司使大人不断游说大人您,大人何必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只要大人不动越王,越王就不会跟大人过不去,这么多年了,越王若是要针对大人早就动手了,不是吗?”
张忠握住了拳头。
“大人,一开始我就不赞成对越王出手,但刘裕他们都跟着司使大人一起劝说您,属下便不好多说了。”
“大人您想想,哪怕事成了,大人又能落得多少好处?司使大人是国舅,日后太子登基,司使大人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那时,大人您又算得了什么?有皇上撑腰,有御亲卫,司使大人还能容得下大人吗?”
“只要除掉大人,换上他自己的人,司使大人的手里握着御亲卫和沪安卫,怕就是皇上都得听他的,又没有越王的威胁,司使大人就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人,您还看不明白吗?”
张忠咬牙,双眼通红:“难怪刘裕那时候成天在我耳边说越王对我有多危险,原来刘裕这厮早就背着我跟别人串通一气了!”
伊重人冷道:“越王逃走这事也许与司使大人也脱不了干系。大人别忘了,阮刑天他们穿的可是御亲卫的兵服。”
“孙季禹!”张忠狠捶桌子,“他竟敢把心眼耍到我的头上!我不饶他!”
伊重人继续分析:“越王并不想杀我,他想活捉我,但有人却背着越王给我放冷箭。我受伤的时候,越王脸上的吃惊不是装的,显然他事先并没有安排人刺杀我。”
“越王问我那孩子在哪里,却没有问世子在哪里,越王很可能知道世子的下落。越王以为孩子在我手上,才会这么问,也才不想杀我。大人,您说,谁要杀我呢?我死了,对谁最有利?”
张忠被气疯了。心腹背叛,现在连孙季禹都敢在他背后来一刀,真当他张忠是吃素的吗!
他立刻问:“你可有好主意?我绝不轻饶孙季禹!”
伊重人眼尾的红线好似一道炙烈的火焰。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