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冷笑:“你说得没错。孙季禹是国舅,他现在不杀我,以后也会杀我。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伊重人再一次凑近,几乎贴着张忠的耳朵说:“不只是孙季禹。”
张忠等着对方解释。
伊重人低声提醒:“皇上对大人已经不满了。孙季禹有太子,您呢?”
张忠倒抽了一口气,可马上,他就神色发狠地说:“要怎么做!”
一不做二不休!
伊重人把声音压到最低,这般那般地说了很久,张忠听得不住点头。
当伊重人退开之后,张忠问:“那个孩子要不要……”做了个杀的手势。
“交给属下吧。至于那些乱党的家人,暂且饶他们一命,用他们的命牵制乱党。他们活着对我们才更有利。”
“好,就听你的!”
张忠现在对伊重人是绝对的信任,有伊重人的计策,张忠更是下了狠心。现在的局势,不是他死就是别人亡,张忠当然清楚若自己被拉下马会有多么凄惨,他必须掌握主动。
和张忠商议完,伊重人就离开了张府,一出门,就看到宫里的轿子停在门口。伊重人二话不说上了轿子,哑巴没跟着他一起出来。
坐在轿子里,伊重人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显的笑容。
第九章
茹贵妃的寝宫内,宫女太监全部被茹贵妃赶了出来,只有一人留在了寝宫。
茹贵妃一边哭一边骂:“本宫和太子什么都没做,却换来皇上的一顿责备,现在连琴妃那贱人都爬到本宫的头上了。要不是皇上只有太子一个儿子,皇上怕是连太子也要废了。我绝饶不了那个小贱人!重人,你要帮本宫出这口恶气!”
伊重人手拿绢帕给茹贵妃擦泪,神色间虽然仍是如常的冰冷,但动作却很是温柔。
茹贵妃靠在伊重人受伤的那边身子,一手轻轻捂住:“你的功夫那么厉害,怎么就让人给伤了?”
伊重人没有马上宽慰,而是等到茹贵妃平静了一些之后,才不轻不重地开口:“奴才也很纳闷怎么就被人给伤了。这事,透着蹊跷。”
茹贵妃坐了起来,声音沉下:“什么蹊跷?”
伊重人没有直说,只道:“从越王回京到他起兵,处处透着蹊跷。越王能在沪安卫和御亲卫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本就奇怪,而这刚一出事,皇上就迁怒到了娘娘和太子身上,娘娘何不好好想想?”
茹贵妃的双眼大睁,她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想了一番,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有人要害本宫和太子!”
伊重人冷冷地说:“司使大人是娘娘的亲爹,奴才又是娘娘信任之人,奴才一死,娘娘和殿下就少了沪安卫这一块庇护。现在司使大人自身难保,奴才一死,谁的好处最大?”
茹贵妃怒极:“张忠这老不死,竟然敢把主意动到本宫的头上!他好大的胆子!”
“奴才什么都没说。”伊重人的神色更冷了几分,“不过奴才从来不是任人宰割之人,娘娘应该最清楚才是。”
“敢动你,就是跟本宫过不去!重人,本宫心里只有你配得上沪安卫督公一职。本宫绝不轻饶张忠!”
茹贵妃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又能拥有皇上唯一的血脉,其心机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宠妃被皇上迁怒,而张忠给皇上找来的那个贱婢却能安抚皇上,就连他爹进宫见皇上都得通过那个贱婢。只不过眨眼间,她就在皇上的面前失了宠,张忠这步棋真是高明。
伊重人虽然是张忠的心腹,但论起来,张忠对伊重人的信任还不如对刘裕的,指不定刘裕的背叛也是张忠的一招障眼法。茹贵妃似乎看到了张忠的屠刀已经举在了她和太子的面前,她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冷。
“本宫马上派人请父亲过来!”
“不可。”
茹贵妃不解:“为何不可?现在能和沪安卫抗衡的只有御亲卫。”
伊重人只说了一句话就让茹贵妃打消了这个念头。“娘娘打算在太子登基之后还要处处倚仗司使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