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大黑,邬夜雷吩咐大天端来饭菜。吃了两碗粥,喝了一杯水,卓如初在床上漱了口,擦了脸便睡了。邬夜雷却是毫无睡意,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卓如初,心情仍无法平静。
「王爷。」大天在外头喊了声,带着点为难。
邬夜雷不高兴地起身走了出去,大天不敢看王爷的脸色,快速说:「王爷,张将军还在满安堂等着呢。」
邬夜雷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本来想说叫他回去,但一想到床上的那人,他道:「本王这就过去。」
大天放心了,马上给王爷更衣。
喝下不知道是第几盏茶,等了近三个时辰的张以山终于等来了霆王。他是邬夜雷的亲信,自然不会因为久等而心生不满,何况大天已经私下告诉他王爷那边出了事,一时半刻来不了。
一进屋,在张以山行礼过后,邬夜雷走到自己的宝座前坐下,随口问:「可用过饭了?」
张以山倒抽一口气,瞪圆了眼睛。大天忍着笑代为回道:「张将军已经用过饭了。」
「那就好,叫你久等了。」邬夜雷又说了句惊天雷的话。
张以山猛瞅面前的王爷,心想王爷不会是生病了吧。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王爷可从未说过这么体恤属下的话。
大天憋不住了,急忙转过头假意轻咳了几声。
似乎还未察觉自己吓到了张以山,邬夜雷直接说:
「本王知道你来做什么,这次南下,你只管照着本王在朝堂上说的意思去做即可。那些乱民,能收买的就收买,实在顽固不化的,就抓起来,不过抓了之后先别忙着用刑杀头,关他们一阵子,找个能说会道的开解开解他们。至于存心跟朝廷作对的,不必禀报,直接杀掉。」
张以山毕竟是邬夜雷的亲信,尽管王爷今天很怪,在震惊过后他还是马上冷静了,即使只是面上冷静。
「王爷,此次乱民闹事属下听说是不堪地方官的盘剥,您看……」以往这些事王爷都不会出面去管,心情好就由得他们去,心情不好就抓起来杀掉。他觉得王爷现在的心情很好,但王爷今天实在是奇怪,他也不敢胡乱猜测。
邬夜雷想也不想地说:「本王此次派你南下也是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办。你这次去,不仅要抓乱民,还要抓那些贪官污吏,这次你不给本王抓个十几二十个以正朝纲,你就给本王当县令去。」
张以山马上站起来发誓:「属下定不辱王爷所托!」
王爷果然变奇怪了!
「好了,具体该怎么做你们几个下去合计合计,走之前给我上个折子。」邬夜雷急着要回去。
「是。属下告退。」张以山也不拖沓,行礼后,匆匆离开了。
邬夜雷手底下除了大天小天之外,还有包括张以山在内的四名直属亲信,他让张以山找人合计的就是另外那三人。
说是亲信邬夜雷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时不时被人刺杀一回,他是谁也无法真正相信,不过现在有了一个他全然信任的人。不必试探,他就是知道那人绝对不会背叛他,哪怕对那人来说,他现在只是个陌生的熟人。
离开满安堂,邬夜雷直接回了肃风堂。卓如初已经睡沉了,不过他进来后还是醒了一下,看到是他才合眼再次沉睡过去。邬夜雷脱了衣裳上床,钻进被窝搂住卓如初满足地吐了一口气,真舒服。
自从那天之后,邬夜雷像变了个人似的每日准时上朝,而且不再动不动就杀人,可以说他根本就不杀人了,在朝堂上也温和了许多,嘴角甚至常常带着笑。百官的眼珠子掉了一地,只道霆王中了邪。
不过没几天,消息就传遍了朝野:霆王现在极宠一位武功很高、模样很美的男子,两人日日同床共枕不说,霆王还为他收起了火爆性子,在他跟前比山羊还温顺。
这之前坊间就已传出霆王府上来了位白神仙,这样一联想,众人心里的好奇就更别提了。
文徽帝自然也有所耳闻,当然,他是不敢去问的,除非邬夜雷自己告诉他。
而邬夜雷是不可能对谁说的,倒不是觉得这件事不光彩,而是不想太多人对卓如初好奇。
笑话,卓如初可是他一人的,谁敢多看他两眼他就戳瞎对方的眼睛!
不管传闻多么玄乎,邬夜雷的性子大变是不争的事实,连带着众人对那位神秘的美貌男子的好奇心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哪怕明面上不敢当着霆王的面打听,私下里众人却是寻着各种管道打听那人的喜好与脾性。能把霆王「调教」得服服贴贴的人,那还不赶紧忝着脸巴结。
不过叫众人失望的是,尽管他们打听出那人名叫卓如初,是霆王的师兄,貌美绝伦,但却不得其门相见,更别说巴结了。连霆王都得使手段才能找到的人,哪里是别人能轻易见到的,抱着这些心思的百官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勤王府,邬三友和两名心腹躲在书房里密谈,其中一人说:「王爷,据我们安插在霆王府的探子回信说,那个卓如初比霆王还要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就是霆王都找不到他。我看,咱们收买卓如初的计划似乎行不通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