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嗯嗯。”清清嗓子,月不由开口:“其实我真的没骗你。我今年确实不是四十八,就是四十九。只不过是两辈子加起来的年纪。”
莫世遗的眼睛瞬间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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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还是昨晚的那个时间,两道黑影从客栈的窗户跳了出来,直奔西边的那处有猫腻的院子。莫世遗记下了那院子的位置,两人比昨晚还要快地抵达了那处院子。仍是趴在那个屋顶,月不由盯著那方小院子低声对身边的人说:“屋里有人。”
“嗯。”和昨晚不同,屋内此时点著油灯,窗户上映出了三个人的身影。
“过去听听。”月不由先下去了。莫世遗紧随其後。
两人如鸟儿般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子里。月不由从衣襟内摸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在身周晃了晃,又在莫世遗身周晃了晃,然後朝莫世遗点点头。他猫低身子悄悄潜到窗户根。莫世遗在他身後蹲下,月不由一手举著瓶子,对著门的方向。
屋内有说话声,很低。如果是别人肯定听不到在说什麽。但莫世遗和月不由可称得上是当今天下武功最高的两个人了,他们自然能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什麽。
“还没有查到那个劫匪的身份?”
“没有。江湖上根本没有一个叫‘小二’的人。”
“也许是我们的消息来源不准确。毕竟中原的人对我们有所忌惮,他们很可能没说实话。”
“对,很可能。而且我怀疑这个‘小二’还在太子身边,并且是个厉害家伙。太子刚一回来我们的咒坛就被破了,肯定是这个‘小二’做的。太子没这个能耐。”
月不由的眼神变了,莫世遗的眼神也变了。
“那怎麽办?找不出这个‘小二’,我们先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太子很有心计,又狡猾,而且疑心病又重,恐怕就是对皇后他都不会说实话。”
“那我们岂不是找不出这个‘小二’了?”
“所以我才让你们过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不除掉这个‘小二’,我们就动不了太子。太子回京,我们直接下手就更难了。而且太子‘病死’远比被人杀死来得好。”
听著屋内的人怎麽商量除掉太子,月不由和莫世遗几乎可以肯定太子遇刺一事就和这些人有关。可是太子怎麽会惹到苗人的?苗疆距离中原十万八千里远,太子又极少出门,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江南那一带,这些人又为何对他恨之入骨呢?
莫世遗和月不由都没有动,一直等到屋内的人暂时商量完了。月不由扭头朝莫世遗指指後方,莫世遗点点头,两人悄悄离开。
返回屋顶,月不由这才出声:“怎麽说?冲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还是放长线钓大鱼?”
莫世遗想了想道:“先不要惊动他们。我们去找成棣,听听他的意思。”
“好。”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他们两人都不擅长,不如去找擅长的人。
两人立刻往东宫而去。
知道今晚莫世遗和月不由会晚点过来,成棣也不著急。出席了父皇为他准备的压惊宴後,成棣又跟父皇谈了会儿此次去江南的事情这才返回了东宫。一回来,成棣就让太子妃和侧妃带著孩子去休息,他独自回了太子寝宫,屏退侍从。吹熄烛火,等著两人的到来。
窗户开了,又迅速被关上。躺在榻上假寐的成棣马上坐了起来,直接问:“事情查得怎麽样?”
这回月不由没被吓到,他也直接回道:“有人要杀你。”
成棣立刻冷了脸:“是谁!”
“是苗人,但具体是为何还不清楚。”莫世遗和月不由走到成棣身边,一左一右地坐下。月不由先问:“你跟人说救了你的人叫‘小二’?”
“是。你怎麽知道的?”成棣暗惊。
“你跟谁说过?”莫世遗问。
听出这件事很严重,成棣立马回想,然後道:“昨天回宫後我当著父皇的面说的。在场的有母后、有成谦,还有两位父皇的贴身奴才。”
月不由一脸的严肃:“你昨天说的,今天宫外的人就知道这个‘小二’了。他们说你昨天一回来,他们的咒坛就被破了。你知道什麽是咒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