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许清水捂住心口,脸上有了伤感:“我能感觉到,他还活著。”
“爹。”许波抱住爹,许清水搂住他。
父子两人一个弱一个还带著病,都不是能帮上大忙的人,不过月不由不在乎。能遇到许波已经算是老天帮忙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两人吃饭的时候月不由就已经想了很多事了。他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这里毕竟是苗疆的地盘,不管是找到人还是找到尸骨,咱们带了人马上走,不寻仇。”主要是他急著赶回京城。如果黑驼子死了他还得继续去寻别人,没那麽多閒工夫。
许清水马上点头:“我只要找到他,报仇什麽的我没想过。”
许波也跟著点头:“我只要和爹还有大爹在一起,我们躲起来,躲得远远的。”
月不由道:“那也不必。只要离开了这里,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接著,月不由把他在八羌寨里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两人。许波低呼了一声,看向爹。
月不由问:“怎麽了?”
许清水蹙著眉头说:“金蝉是很难寻,但我曾听波松说过金蝉蛊是蛊王的象徵,没有金蝉蛊就不可能做蛊王。波松有两对金蝉蛊,他被追杀的时候身上只带了一对,包培不可能不知道。”
“包培是我舅舅。”许波解释。
月不由眯起双眼,这麽说的话八羌的蛊王那里很可能有金蝉蛊,那个顾公子又为何那麽说呢?
“可是八羌苗寨的人都相信他们的蛊王没有金蝉蛊。”
许清水道:“蛊王有什麽蛊只有蛊王自己和大头领知道,这算是秘密,不能随便讲的。”
“这就奇怪了……”月不由摸摸下巴,随後他说:“明天我跟著他们过去自然就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麽了。不过明天你们不能去,你们不会武,绝对会被发现。”
许清水犹豫,他想跟著去。
月不由道:“蛊毒我不行,找人你们不行,咱们各司其职。明天你们还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方便行事。”然後他对许清水说:“你把这里的地形什麽的再跟我仔细说说。”
“好。”
听月不由的口吻很是自信,也清楚自己确实不行,许清水把寻人的事交给了月不由。虽说这人才刚刚见面,但这人却给人一种很是放心的感觉,他也就没那麽担心了。若跟了去,他和许波也会拖後腿。
许清水在八羌寨住过两年多,对这里很熟悉。他仔仔细细地把这片林子的地形在地上画出来告诉月不由,还把八羌寨子里的一些忌讳之事告诉对方。许清水怎麽说也是当爹的人,注意的地方比许波有重点多了。许波暂时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自己到附近抓兔子去。
晚上,三人吃著许波抓来的兔子,月不由在周围又布了阵,以防晚上有猛兽偷袭。三人填饱了肚子,许清水和许波在河边洗了手脸,就躺在火堆旁睡了。看著依偎在一起的父子二人,月不由毫无困意,他想莫世遗了。想钻莫世遗的被窝,很想很想。
※
月不由这里不平静,京城也同样不平静。趁著成谦入宫的机会,王皇后命大哥王宪亲自出马从忠王府带走了成谦的那名贴身侍卫,成谦被王皇后留在了宫中。明面上说是让成谦陪她礼佛,实际上是软禁了成谦。这边,王皇后又逼著成棣以皇帝的口吻下旨,赐婚成谦。
成棣是出了名的“孝顺”母亲,既然母后要求,他就算为难也没有办法。成谦被软禁在宫里的第二天,成棣下旨,成谦将於半个月後成亲,娶的是兵部侍郎妹妹的女儿。这门亲事王皇后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这兵部侍郎和王家有著很深的联系,成谦的这门婚事可不单单是一门婚事。
成棣下旨之後派人给大舅捎了个信。说那名侍卫好歹也是成谦的心上人,别太为难他。等成谦大婚之後再给成谦送回去,免得成谦埋怨母后。太子出面,原本要杀了那名侍卫的王宪刀下留人,只把那名侍卫秘密藏了起来。这一藏不要紧,王宪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当晚,王宪匆匆入宫与王皇后私谈。那天晚上发生了什麽事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三天后,成谦被王皇后送到了皇陵,王皇后说他心不定,让他给祖宗守灵顺便反省。而就在当天,有人到京城衙门里击鼓喊冤,说王皇后的弟弟王宗王大人欠了他好几千两赌银不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国舅犯法,该怎麽处理呢?
“呵呵呵……这下头疼的换母后了。”成棣抿了一口果酒,美滋滋地吸了口气。和他一起喝酒的一人问:“你确定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苗人了?”
“消息是我的人亲自送到王宪那里去的。不然母后为何把成谦送到皇陵去?我可是听说母后在大舅走的当晚对著成谦大发了一通脾气,似乎还打了他。”成棣对自己的这位原本就没有多少感情的亲兄弟更是没有任何亲情了。
“若这些事与他无关,那便罢;若他有参与其中,打他还是轻饶了他。”莫世遗冷冷一句。
成棣笑笑,是那种面对兄弟时的真心笑容。
“世遗,那个绿儿你想办法给我弄出来。母后肯定会下杀手,不过她现在还不能死。”
莫世遗点点头:“一会儿我就去。”
看看时辰不早了,成棣伸个懒腰:“去睡了。明天一早我还得进宫。父皇现在倒是清閒了,可怜我在这里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