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们。”
说完要说的话,月不由离开了,许清水转身扑进波松的怀里,快要承受不住这份沉重了。
回到房间,月不由全身的力气似乎被瞬间抽走,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心窝很疼,疼得厉害,不是要做药引的不安,而是秘密说出口的难过。他是月不由,他清楚自己的来历,莫世遗也清楚他的来历,可这具身体和莫世遗的关系却是悬在他和莫世遗头顶的一把尖刀。他早已预见,一旦莫世遗知道他和他的另一层关系,莫世遗肯定会不要他。
扯过被子盖住头,月不由难过地要死掉了。他不敢肯定波松和许清水会不会泄露这个秘密,万一莫世遗知道了……月不由狠狠咬住手指头,大不了,大不了他走!反正,反正,他绝对不会哭著求著让莫世遗不离开他;反正,反正他早就习惯自己一个人了;反正,反正……可为何心却这麽疼?就是娘死了,他也没这麽疼过。
莫世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月不由翘著腿躺在榻上,眼睛看著上方不知道在想什麽。他走过去,榻上的人看向他,然後坐了起来。
“回来啦。”
在月不由身边坐下,莫世遗凑近:“怎麽了?不高兴?”
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见到莫世遗月不由就更不好了,本来他就不是一个特别善於伪装自己的人。调整了一下姿势,躺在莫世遗的腿上,月不由找了个藉口寻求安慰:“成棣在我没说实话,驱蛊的时候真的会很疼,不仅他疼,你也疼。”
莫世遗马上轻揉月不由的胸口:“成棣会忍下来,至於我,你放心便是。”
“会‘很’疼。”主要是他很疼。月不由伸展双臂,莫世遗低头,让这人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然後他直起上身,一手托高月不由的脑袋,吻住他嘟起的嘴。傻不由,不管多疼他都会忍下来。
想到有一天莫世遗可能会不要他,月不由搂著莫世遗的手用力用力再用力。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要缠著莫世遗,要粘在莫世遗的身上不下来。
成棣给月不由安插了一份差事,做“不命”的副手,名“超凡”。名是莫世遗提的,成棣虽然纳闷莫世遗为何给月不由起个超凡的假名,但因为是莫世遗提的,月不由又不反对,他也便不多问了。成了莫世遗的副手,月不由每天乐颠颠地跟著莫世遗一起去东宫,再跟著莫世遗一起回来。
许波没上过学,只跟著许清水学过字,读过几本书,成棣便让他做自己的书僮,成棣进宫的时候许波就在太子的书房里练字读书。波松和许清水开始著手治疗的事情了,成棣这麽做一是觉得许波傻傻的挺有意思,放在身边也没什麽;二也是让许清水和波松安心。
成棣常常会偷偷过来跟月不由和莫世遗他们吃晚饭。六个人围成一桌,月不由和成棣斗嘴,月不由和莫世遗恩爱,许波冒出几句傻头傻脑的笑话,每当这个时候成棣和莫世遗的心里都有著淡淡的满足,这样的日子是他们以前从未有过的。也因此,成棣时不时就会偷偷跑来,要过年了,成棣却很想和这些人一起过个热闹的新年,没有猜忌、没有利益,只有对彼此的关心。
年节一眨眼就到了,成棣命人给每个人都准备了新衣新鞋,许波还领到几十两的月钱,成棣说是他做书僮的酬劳。波松和许清水心里都明白这是太子殿下给他们的,他们从苗疆出来身上满共也就几十枚铜钱,许清水为了躲避追捕,不敢给人医病挣钱,只能在山里采些草药偷偷去卖,自然没什麽钱。而成棣这麽做也是为了让他们拿得安心,对於太子的这份心意,波松和许清水都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