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去望父亲,「爹爹!」
一望间,不由唬了一跳,只见父亲浑身颤栗如遭雷击,眉心一点更是殷红如血,竟是七情攻心内力反噬之兆,大骇之下急忙出手连封任督二脉穴位,最后一指重重点在阴七弦气海穴上。
这一点之下,阴七弦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却由暗红转为苍白。
见眉心殷虹消失不见,怀风方松出一口气,扶住阴七弦,「爹爹,爹爹,你莫要吓我。」
阴七弦与亡妻一别廿余年,日夜只在梦中相见,不料今日竟能再睹芳容,悲不自胜之下气血凝于胸中,险些内息逆行,幸被怀风将淤血逼了出来,不然便是命在顷刻。
这般在鬼门关前转了一遭回来,阴七弦只觉身子萎顿不堪,神智却清明起来,扶住了怀风左手,右手伸到棺中轻抚女尸面颊。
「紫菀,你虽别嫁,心中毕竟不曾忘了我,这碧玉簪是我送你的定情之物,远不如凤冠贵重,你却只戴了簪子,不戴那冠。」
说话间,一滴泪水落下,打在慕紫菀唇间。
他这样一说,怀风也忆起母亲去世当日的情形,记得母亲去前低声求恳养父,允她只戴玉簪入殓,那时他年纪幼小尚不明白,这时方知母亲心中念念不忘生父,一生为情所苦,不禁为父母难过。
「爹爹,我们带了母亲出去吧,耽搁久了,恐让这附近家庙中的奴才看见。」
阴七弦阴狠一笑,「怕什么,管他什么人来,杀了就是。」
虽如此说,毕竟不愿让心爱之人在这墓中多留片刻,当下抱起尸身向外便走。
他才受了内伤,抱着尸身出去颇为吃力,却不肯假手于人,怀风知劝他不动,也不多费唇舌,只亦步亦趋跟在左右护持。
一行人出得墓来,便见阴寒生满面焦急迎上前,「怎么这般久,我还道有甚不妥。」
一眼瞥见叔父怀中所抱女尸,惊道:「这是二婶?」
阴七弦此刻力气用尽,身子一歪便欲摔倒,在阴寒生与怀风搀扶下方缓缓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