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风知他两个忧心什么,安抚道:「放心,这位安王爷是我旧识,冯兄到了帅府,只消对门房说是王爷在神兵谷的阴师弟求见,他自然便会见你。」
想一想,又解下颈上从不离身的碧玉蝙蝠,一并交予冯德才,「这枚蝙蝠是我信物,待亲见了他,便把这两样东西一并给他。」
说罢仍不放心,又叮嘱道:「这两样东西都是要紧物事,未得亲眼见到他之前,万万不可叫别人瞅见,锦囊更加不可启封。」
水沉烟七窍玲珑,听他口气竟是安王故人,这心便放了一半下来,冯德才也收了惊,问道:「便只把这两件物事给他就行了?可还有甚口信吗?」
怀风一怔,沉吟不语,少顷,嘴巴张了张,刚说了句「你叫他千万小心,保重身体……」才说了一半儿,却又闭上,过得片刻,终是摇了摇头,「该说的话都在锦囊之中,余下也没什么了。」
语气淡然,却掩不住脸上一抹忧色。
水沉烟是察言观色的行家里手,晓得这件事定然重要万分,但见他什么口风也不露,也不知如何劝慰,便只得对丈夫道:「我这便去给你收拾行囊,明儿个便上路罢。」
想起这些时日听闻的种种传言,一颗心又提起来,嘱咐道:「眼下广阳王正在造反,你路上千万小心,遇见反兵可得绕着些走。」
怀风情知眼下两湖一带并赣州均已陷入战乱,实是不大太平,这夫妻两个却半点推脱之意也无,不禁甚是过意不去,想了想,道:「目下反兵正自赣州北上,冯兄不妨取道梁州,绕经榆次再至哀牢关,当能避过战乱。」
又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这一点盘缠……」
还未说完,便被冯德才打断,「冯某虽当不得家大业大,这一点盘缠还是有的,阴相公莫不是小瞧咱们。」
携了水沉烟手道:「若非阴相公玉成,冯某今日怎能有妻有子,大恩大德难报万一,也只有在这些许小事上略尽薄罢了。」
怀风看了他俩,再不知说些什么,末了,只得深深一揖。
夷陵事了,怀风便在此坐船,不到两天即回返总坛。
阴寒生足有两个多月没见怀风,这日一大早接到飞鸽传书,晓得兄弟晌午便可抵达,甚是欢喜,一早便骑了马跑去码头迎接。待怀风下了船,兄弟两个并辔而行,左右随侍在后远远跟着,一行人缓缓往回走。
此际已将立夏,空气中满是湿润的水汽,隔三差五便是一场雨水,或大或小,浇得满目葱绿。沿途春花烂漫绿草成茵,便只是走马观花草草一看,亦觉心旷神怡。
「爹爹可到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