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轻轻道:「我这几日便派了人去,免得夜长梦多。」
又去看怀风,「我方才话说得重了,兄弟莫要生气。」
怀风一怔,随即笑出声儿来,「大哥看兄弟可是那等小性儿之人?」
笑容明媚爽朗,阴寒生看了亦不觉跟着纵声大笑。
待笑够了,怀风压低了声儿道:「广阳王为养活这一干将兵,定然积聚了无数钱财,他那封地又是出了名儿的富庶,大哥不妨多派些人去,探明钱库所在,灭口之余,将他那些金银财宝都偷了过来,横竖他日后也用不着了,与其叫朝廷抄了去,不若便宜咱们。这单买卖若能做成,鸣镝堂便不接生意咱们亦可数年衣食不愁,虽然需用人手多了些,却是值得,大哥尽可将其他买卖先撂到一旁。」
说着,眨了眨眼。
阴寒生再无疑虑,连连点头,「不错,这等买卖,着实做得。」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齐齐挥鞭打马,向总坛疾驰而去。
当晚,阴寒生便招来育鬼、鸣镝两堂堂主,如此这般吩咐下去,未过两日,两堂弟子尽出,各去刺探消息,着手杀人越货。
怀风便在一旁看他安排诸般事宜,眼瞅着厉冤阁精锐尽出,想来一时无暇去找怀舟的麻烦,不由淡淡一笑。
第99章
眨眼间已过了小满,不光江南一片葱郁,北地亦是草长莺飞柳丝拂面。
哀牢关内的大片屯田种了小麦,此刻绿油油疯长着,田间地头随处可见村民正伺弄着自家的麦苗,远远看去,一派安详宁馨,只是田边的官道上不时有兵将疾驰而过,或一骑骑或一队队,老远便可听见行进间兵器摩擦着铁甲的金戈之声,又有马蹄嘚嘚如擂鼓,搅得人心神不宁,不由便惹得人人向北望去,一面骂几句北燕蛮子不得好死,一面祈求哀牢关固若金汤,万万不可叫蛮子冲进关来,毁了关内一片繁华安恬。
城池之内,贩夫走卒比之往日骤然少了许多,街上空荡荡的,便偶有几个挑着担子上街卖些菜蔬吃食的,亦不敢高声吆喝,一有甚风吹草动便张皇四顾,等东西售罄,便一溜烟儿跑回家去紧闭门户,谁也不敢在外多呆。
帅府内一如城内的肃杀安静,十来个参军、副将聚在书房里,一一向端坐上位的主帅禀道:「北燕的老皇帝句容辰德年老衰迈,只是一直未立太子,几个成年的皇子争得厉害,犹以二皇子句容昕昊和五皇子句容昕翊为首,各拥重兵,又各有朝臣撑腰,已是水火不容之境,句容辰德决断不下,又正逢我朝国丧,便以此为机,要两个皇子带兵出征,劫掠我朝财货人畜,谁的军功更大便立谁为储君。」
「这两人的母妃一个是溪徳族,一个是莫真族,各点了七万部族军南下,另有其他皇子和将领带了些人马,总数在二十万上下。初春雪还没化,句容昕昊便派了前锋来侵扰边境,一开始人数倒是不多,不过三千来人,趁咱们不备劫了关外的几个村镇,后来咱们亦点齐人马追击,倒也小有斩获,只是那时不知他燕兵竟不止一个主将,末将带兵正跟句容昕昊的人马交手,那句容昕翊竟然趁机突袭野狼坡,到关内大肆抢掠了一把,我军派出的探子先前一丝风声也没收到,由着他抢完还放了把火,咱们却连个人毛也没逮着,丢脸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