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舟低下头去,抑住心头一丝狂喜,冷冷道:「出来。」
耳听那鼻息倏地一滞,不多时,从屏风后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怀舟抬头瞟了一眼,便又埋首于公文之中,片刻后,只听来人讷讷道:「哥哥。」
怀舟面无喜怒,也不答言,便好似没听见般,怀风愈发忐忑难安起来,手足无措站在一旁。
他在巷子里发呆良久,终是耐不住相思偷入府中,想着见了哥哥,便是被呵斥几句也是甘之如饴的,谁知进来后见了真人倒不敢露面了,这时被看破行迹给叫了出来,却见怀舟不搭不理,那份难受可比被骂还要更甚,想说几句讨好求饶之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唇角动了动,终又低下头去,似做错了事的孩童,垂头丧气等候长辈发落。
这般晾了他足有顿饭工夫,怀舟已将公文批完,放下笔揉了揉腕子,这才抬起头来,「几时进来的?」
怀风偷觑他一眼,低低道:「三更前后。」
竟是怀舟进门不久便已呆在屋里了。
想到他进来这般久自己才行发觉,怀舟甚是不悦,轻轻一哼,「武艺长进了啊,连我也瞒了过去。」
怀风面上一红,嗫嚅道:「怎会,还不是给哥哥觉察出来了。」
见怀舟肯和自己说话,估摸着便是不那么气了,大着胆子讨好一笑,「这般晚了,哥哥早些睡罢,莫要累坏了身子。」
他这般小心翼翼卖乖,怀舟颇为受用,脸上便要微笑出来,但想起定远房中一幕,便又将面孔生生板了,冷笑道:「你竟还有这份体贴我的心,当真难得。」
怀风见他动怒,便不敢言语了,只怯怯望过来。
他一双眼睛本就生得极好,这般湿润润地望着,欲语还休,思念歉疚欢喜讨好……满满的一腔情意在里头,只看得怀舟呼吸一乱,终是按捺不住,慢慢踱了过来。
日夜思念之人近在咫尺,怀风忍不住鼻翼一酸,「哥哥……」
满怀思念还未出口,便觉腰上一紧,紧接着身子凌空,刹那间就被怀舟抗在了肩上。